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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安父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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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快速地上了楼,刚进卧室,就看见跌倒在地的两个保姆浑身颤抖着望向内室。

    欧阳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她屏住呼吸缓缓地走了过去,但是当画面映入自己眼睛的时候,她根本无法相信。

    只见狄飘然手里拿着水果刀,浑身是血地站在床前,而床上的安父已经被鲜血所掩盖,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欧阳微微张大了嘴,她知道这是圈套,但是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种场面。她犹豫着上前两步,先是喊了一声狄飘然母亲,见后者没有反应,然后在探了探安父的呼吸。

    没有呼吸了。

    欧阳惊恐地收回了手,望向狄飘然。“母亲,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安父?”

    狄飘然的思绪还陷在安父临死前最后的那句话之中。现在听到欧阳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她突然将蔬果刀丢弃在地毯上,回应道,“不,我没有杀安父,是他硬要自杀,所以我才会将水果刀从他体内抽出来。”

    欧阳还想说什么,周怡倩的尖叫声在卧室响了起来。随即她奔到了安父的床前,泪眼婆娑地哀嚎着,丝毫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周怡倩声嘶力竭地吼道,“快!快叫救护车!还愣着干嘛,快报警!!”

    欧阳拉过狄飘然的手,“母亲,我们快走吧。”

    狄飘然突然笑了起来,“欧阳,不用了,是我输了。”

    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在安家门外响了很久,事后检验安父是因为尖刀刺入心脏当场死亡,因为针灸确凿,所以很快法庭就将这件事定性为故意恶性杀人罪类型。

    而因为狄飘然服罪的态度良好,原本的死刑被判为了无期徒刑。

    而狄氏家族因为狄飘然的入狱而正式溃散,曾经风靡一时的大家族从此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就在狄氏家族的大公司垮台,很多业内人士都认为胡月城商圈的经济,势必会因此遭受到一系列的打击。

    但是所幸复夏集团正式出面,将这个漏掉的一环从新填补上,虽然经济受到影响依旧低靡,但是所幸整个商业圈并没有因此崩溃。

    狄飘然被判入狱的那一天,申怀瑾去了,他当时问了狄飘然一个问题。

    “七年前,我母亲为什么会出车祸。”

    狄飘然脸色有些憔悴,丝毫不见平日里的风光,她缓缓地回过头,看着申怀瑾轻轻笑了笑,“以前我也不懂,但是经历了安父这件事,我算明白了,导致你母亲出车祸的原因是--爱。

    你不是派了人去道州么?我可以把那个人的地址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申怀瑾冷笑一声,“就算没有你的信息,我也能找到他。”

    狄飘然抬了抬眼眸,“是么?那你们就等着在墓地找到他好了。”说完便缓缓离去了。

    申怀瑾从来不受人威胁,“我妻子和我母亲的帐我相信你会在监狱里好好偿还的。”

    安父的葬礼

    到底要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爱一个人,隐忍的爱,还是疯狂的爱?

    很多人都以为周怡倩嫁给安父是为了安父的钱财,安父和周怡倩本人却知道不是。

    她们两人都以为周怡倩自己是为了想要替死去的弟弟报仇,才会心甘情愿地呆在安父身边。

    但是狄飘然和狄氏家族已经得到惩罚后,周怡倩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仿佛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都随着安父的死而消磨殆尽,或许就连周怡倩自己都开始记不清,当初敲开那扇门的原因是为了安父本人,还是她的弟弟。

    周怡倩一直都知道安父心中的那个女人,隐忍了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们的女儿们,全都是来自于对魏沫的爱。

    正是这份爱支撑着安父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是又是什么支撑着周怡倩走到现在呢?

    周怡倩望向那黑黝黝的棺木,眼中的泪水早已流干,但是为什么内心却依旧有如此巨大的悲伤?

    低沉的哀乐缓缓演奏者,牧师在为死者做祷告,天空阴沉沉地,仿佛此刻葬礼上那些人的心情。

    如果不是申怀瑾搂着自己,安静恐怕连站着都很困难。自从她得知了父亲的死讯开始,她的眼泪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外人会觉得安静故意地矫揉做作,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怎么可能会爱自己的父亲。

    但是只有安静自己才知道,才清楚,每个冷漠的背后,安父那充满关切的眼神。她有着很强的第六感,坚信着父亲始终是爱她的。

    只是这份爱太过于隐秘,但是同时它又是很伟大的。

    安父的葬礼经历了几天后,终于到了下葬的日子。随着棺木的缓缓落到墓地中,安静终于才相信,父亲是真的离开自己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

    安静哭得眼睛红肿,脸色也憔悴地不像样,但是她依旧坚持着守着父亲最后下棺的时候。

    阴沉了几天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细雨,软软绵绵的雨丝落到安静的身上,慢慢润湿了安静的衣衫。

    搂着安静的申怀瑾紧了紧手臂,擦拭着安静脸上的泪痕。

    这时,一个女子打着一把黑伞缓缓从远处走了过来。

    只见她径直来到安静的身边,将伞撑到安静的头顶,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我回来晚了,姐姐。”

    安静微微侧过头,视线因为水雾而模糊不清,“你是,谁?”

    那名女子伸出手擦拭着安静脸上的泪痕,有些心疼道,“姐姐,我是安宁。我从国外回来了。”

    “安宁?”安静揉了揉眼睛,试图将视线清晰过来,但是不知为何整个世界却突然地天旋地转,而视线则缓缓黑了下去。

    安静晕过去的那一瞬间,申怀瑾便抱起了她急冲冲地往停靠着车的那个方向奔去,在离开之前,申怀瑾若有所思地回望了墓地一眼。

    不得不说,虽然那女子的面容被黑伞挡住了大半,但是那女子和安静的对话,以及她眼角的那颗泪痣吸引了申怀瑾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