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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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简之信总算应承了他给她的诺言,终于好好的,一天的时间都在完完全全的陪她。

    四月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

    倾笋被他拥着看向窗外的毛毛细雨,心下突然有些枉然,她开口询问他,“和我去扫扫墓吧。”

    还有几天,就是清明节。

    简之信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

    在启程回江南的这些天里,两人做了很多准备。

    赦铭因为有些事情,所以没有跟他们一路。只能稍后赶来。

    向天借一片蓝,向云借一片轻,向太阳借一道光,向草借一片绿,向花借一片红,向鱼借一些自由,原来美丽真的触手可及。

    清明节,走走看看,心情更释怀。

    远山隐在云雾里,近树笼在孤烟前,小桥流水,愁鸦悲啼,雨洗清秋,风吹哀愁,唯见烟雨一片苍茫,不见人家与炊烟。

    好一个伤感寂寥的行旅,好一个凄迷彷徨的画面。

    儿时那些所有不好的记忆,都随着他们一捧黄土所遮掩住。

    原野上的花悄悄开放,召唤着踏青的脚步;蓝天上的云慢慢飘散,等候着风筝的眷顾。

    清明里总有一些花开,这些意象世界里清醇而多愁的花儿,一睁开眼睛和关闭视野都要流泪;也许这雨正是人们无尽的伤悲的一场宣泄,宣泄后,一切都好。

    犹记得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谁的《苏堤清明》在这烟雨朦胧中飘忽不定。

    "清明天空坦然山路芬芳;亲情的思念是无止境的,纵然有感伤但那温暖情怀将永存心底。"

    她听见一路上有人高声吟唱着。

    清明节来临之际,悲伤总是陪伴在旁边。对逝者的想念,与日俱增。不该沉寂在过去的阴影,不该对过去无法释怀。只有谁都过得好,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安慰。

    国家顺从民意把我们古老悠久的清明节法定为休息日,就好象我们过春节和过国庆节一样,大家得以聚会欢乐,这实在是我们文明社会的一大进步。

    因此,来来往往的人们实在是多,大人孩子都有。

    清明的微风,携带无限的哀思吹过长眠的山谷;清明的细雨,饱含深情的缅怀润泽脚下的土壤;清明的鲜花,承载无声的祭奠。

    四月的清明节,总是伴着些淡淡的雨季,好像上天也会理解人们的无限哀伤。

    清明节雨纷纷,行人急匆匆,四月的芳菲天,美景尽收眼底。却暖不进人心。

    清明节,雨纷纷,长亭古道草青青;微风过,燕子斜,天地悠悠飘精灵。

    种子发新芽,红泥更护花,去者长相伴,生者常相忆。浊酒一壶浇断魂,心永在,情难绝。

    淡淡烟雨,闲愁给了谁;深深牵挂,思念惹了谁;道声珍重,情谊酬了谁;不尽思量,谁是谁的谁。

    儿时所有不顺心的记忆,就随着一起安放吧。

    雨是天空的眼泪,撒在灰色而哀痛的心田;爱是复苏的种子,萌发在的生机勃勃的春天。

    但是这春天,令她感觉不到暖。

    委委佗佗雍容自得貌。

    《诗·墉风·君子偕老》:“委委佗佗,如山如河。”毛传:“委委者,行可委曲踪迹也;佗佗者,德平易也。”朱熹集传:“雍容自得之貌。”明宋濂《梅府君墓志铭》:“命也奈何,芝生岩阿;既采且歌,委委佗佗。”

    说的,却是人总是彷徨。

    记忆中每次的清明节总是细雨纷飞,有人说那是人留下的眼泪,也许那是离别的人对这个世界的不舍。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生活,给逝者以安慰。

    可是倾笋并不这么认为,她讨厌清明。

    却无法去忽视,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有来到这里了。

    凉簟冰壶寒世界,能不思卿一默然。

    清明节到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想到前人,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让眼泪再次流过那年那月。

    忙碌不是人生的全部,未来不是生活的赌注。有时我们要停停脚步,去缅怀一些人和事,把人生的意义想清楚。

    可是她想不清楚。

    清明时节雨纷纷,扫墓祭祖思故人!英容笑貌永铭记,叮嘱教诲难忘怀!先人栽树后人荫,忆古思今励后人。

    清明节祭先人,传人情寄哀思,莫铺张不迷信,承遗志传后人,祖先慰笑九泉。

    唐人杜牧的诗之所以流芳百世,一是形象地描述了清明时节的意境,更难能可贵的是反映了古时民众理会清明的真实意义。

    虽经千百年的风风雨雨,今天诵来无论在情景意境都相当鲜活耐人久永……

    雨纷纷么,的确,可是,欲断魂的又有几个?

    生命,其实很脆弱,如陶瓷般易碎。逝去的终究已成过去,不必沉寂在过去。

    无需感慨生命之无常,无常才是真。好好活着,才是最好。

    “听过一个故事吗?”

    一边由着他揽着腰向前走,倾笋一边看着前方远景有些出神。

    简之信朝她递过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悬门抉目春秋时,吴国大夫伍员劝吴王夫差拒绝越国求和,夫差听信谗言,不从忠告,反赐之剑命自杀。伍员临死,曰:“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器。抉吾眼置之吴东门,以观越之灭吴也。”见《史记·吴太伯世家》。后以“悬门抉目”为烈士殉国的典故。”

    “烈士吗?”

    简之信不解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么一个故事。

    倾笋却摇摇头轻笑,没再解释。

    眼看着墓地就快要到达,倾笋心情异常沉重,仿佛被什么给揪住似的。

    简之信看出她的不对劲,揽住她的腰间的手不禁紧了几分,“怎么了?”

    倾笋却只是望着前方不远处那并立的三座坟墓。

    不过幸好,她本来以为自己只会是孤家寡人的,谁曾想,上天大发慈悲,放了她哥哥一命来温暖她渐凉的心。

    简之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瞬间征了征。

    撑着雨伞慢慢靠近那三座坟墓。

    意外的是,本来还觉得自己应该会激动的心情,此时此刻,倾笋却觉得自己格外的平静。

    伸手抚摸上那墓碑上的字目,倾笋难得的心情毫无波澜。

    “我来看你们了,在天堂还过得好吗?看,你们的女儿有了丈夫,有了孩子,现在过得格外的幸福,美满,你们假若在世的话,会替我开心的,对吧?”

    看着墓碑上那两个贴着黑白微笑着的照片,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开始变得灰黄和暗黑,有些看不清楚脸。

    但是,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模样,早就在她的脑海里印得深刻。

    简之信偏头去看她,见她脸上血色都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有些心疼的拥紧了她。

    倾笋抬头望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又转头看向那两个墓碑,“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要不是我身旁的这小子,你女儿我,小时候就可能不存在了,所以啊,看我找了一个恩人做老公呢,高兴不?”

    简之信无奈于她这古灵精怪的话语,摇摇头没说话。

    倾笋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大概多久没有来看你们了?五年?十年?还是更久?我都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

    突的,她笑,“你们应该不对怪我的吧?是了,你们忙着吵架呢,没工夫管我。”

    像是魔怔一般,简之信猛的听到她这么说,眉头有些皱起,盯着她沉默不语。

    “你们总是吵架,总是吵架,到了死的那一刻,你们还在吵架,真是不让人耳朵干净,已经这么久了,你们是不是还在吵?别吵了,别再吵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哥哥还活着,多好,多幸运对吧?他一会就会赶过来看你们了,看看,这空墓穴,多可笑,陪着你们好几年了。”

    “哥哥也长成了一个帅小伙了,势力和财气都忒大了,你们可以放心了,现在我们兄妹两个都好的,好的很,所以啊,你们别再操心了。”

    “不。应该说是除了妈之外吧,毕竟,你也没操心过我们兄妹两个几年,真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想,我们一家人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她倒是笑出声,“现在我们过得挺好的,真的,恨你吗?真的是恨的,可是没办法呢,谁让你是我们的妈妈呢,对吧。”嘴角都扬起了一个讽刺的角度。

    简之信有些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正要出声,身后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瞧,是赦铭和小锋。

    倾笋大概也是觉得懒得说其他的了,转头瞄了那两人一眼。觉得有些疲惫的依偎在简之信怀里,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肚子。

    赦铭没有将姓氏改回去,以前是失忆,关于儿时的记忆就那么一些,想起来时。却又因为年幼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地方,更别别说父母的埋葬地。

    所以,当第一次踏入这里时。他还是微微有些征愣。

    小锋沉默不语的跟在他身后,对于墓碑上的另外个“他”,他倒是有些好奇他小时候的模样,只是可惜,他没有在墓碑上看到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