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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在下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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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氏本就是干农活的,下手十分重,再加上心里又堆积了好几日的怨气没发泄,今儿林月月亲自送上门来,她便也不客气,三两下便打的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林小小先前好不容易替她调理好了身子,如今也都白费了。

    这动静到底还是惊动了在另一个屋睡觉的林杰,也跟着出了门来,却瞧见林月月回来了,这心里自然也十分不平静,也打算掺和一脚,可一想到昨儿红月妈妈说的,他们月红楼要的,是上等的白净姑娘,便打消了这念头,又上前去拦下了苏氏。

    “你且住手吧,这妮子着实是该打,可如今她的身子,红月妈妈也是要走了的,咱们要打坏了,只怕卖不出好价钱呢!”

    苏氏听林杰这一句劝,虽说心里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将手里藤条丢了,自顾自回去睡去了,叫林杰去处置这丫头。

    林杰虽不如苏氏这样暴虐,却也是个利欲熏心的,为了金钱,根本不顾什么礼义廉耻,如今林月月这一出逃,险些断了他的财路,若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可他又不能将林月月打坏了,便也只能扯着林月月的头发,将她关在了她的闺房里头,又在门上窗上上了锁,也不给她半点水,只叫她一个人在里边思过去。

    桃杏住的离林月月家不远,这时候也没怎么睡着,忽的听见女儿家的惨叫,便知道是林月月回来了,便寻思着赶紧出去,好去探望林月月,也好去林家刺探消息,再向林小小汇报,免得林月月出了什么状况。

    清晨时分,林小小睡醒坐起身,却见林月月并不在身侧,原以为她是出去做绣活去了,可穿了衣裳出门找了一圈,也没见林月月的身影,当即觉得事情不对,又返回屋中,仔细找了一遍,忽的瞧见桌上放了一张字条,上边是歪歪斜斜几个字儿。

    “小小,阿姐回家去,照顾好自己,勿念。”

    她轻声将字条上的话语念出,不由得眉头紧锁,猛然将那字条团成一团扔在地上,还朝着那字条踩了好几脚,却还不觉得解气,又朝着另一间屋子去,瞧着早早起身阅览诗书的高质,道:“高公子,我且问你一句,你可晓得我阿姐离开的事?”

    “在下不知,怎的,月月姑娘离开了?去哪里?”

    林小小晓得高质素来起的很早,可连他也不晓得林月月离开的事,可见林月月是趁着她熟睡,漏夜离开的,这样说来,昨夜林月月突然说起要她照顾好自己,看来那时候她已经有了打算,要离开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林小小也已经答应了,可以照顾好她,可以保护她,为什么她还是不相信,还要离开呢?

    高质似乎看出了林小小的忧虑,叹息一声,道:“这世间,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昨日你打跑了你娘亲与那些婆子,明日,这些婆子又会找上门来,日复一日,那些婆子恼了,甚至可能一把火烧了这屋子,月月姑娘,这也是不忍瞧见你受伤害。”

    虽说高质将此事说的如此清楚,可林小小还是不太明白,心里十分不平静,手掌紧握成拳,攥着裙角,沉默了许久,忽的从一旁拿起了笤帚,便要出门去,高质见她面露戾气,忙追上去,将她拉住。

    “林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替你爹娘打扫么?”

    “我要去讨一个公道!”

    不知何时,林月月眼中竟含了泪光,这是高质从不曾瞧见过的,他似是见了什么稀罕物一般,愣愣的看着林小小。

    林小小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抬手拭去眼角泪珠,哽咽道:“阿姐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阿姐,我不能看着她羊入虎口。”

    高质此番终是晓得她内心苦楚,却仍是只能将她拉住,免得她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傻事,他一用力,将林小小拉入怀中,借了肩膀给她,又迅速将门关上。

    林小小被高质的举动惊到了,一时间竟呆呆的趴在他的肩头没了动作,愣怔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瞧着高质,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高质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火,忙松开了林小小的腰肢,低声道:“在下一时失态,还请姑娘原谅,只是在下有一句话,还请姑娘一听。”

    林小小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又想着先前也是这人替自己出谋划策,便抱着听一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样的心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如今月月姑娘之所以不顾劝阻回家去,也是担心那些婆子会来找事,会连累到你,据我所知,你原先就与村上那位邓婶子有些过节,此番你爹娘要卖月月姑娘,甚至到昨日,她过来向你要月月姑娘,可能都是那邓婶子从中作梗,要你出洋相。”

    高质如此一说,林小小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林家本就出了一个她,做了财主的小妾,又天天被邓欣说是与人私通,这样的传闻之下,爹娘又怎会一意孤行要将林月月发卖呢?说到底,只怕是邓欣从中作梗,要向他们讨回那二十两买她的银子,而据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林杰与苏氏可都是见钱眼开,挥霍无度的,这二十两,恐怕早被苏氏花的差不多了,这才想到将林月月卖去秦楼楚馆,抵债的,至于之后来闹事,恐怕便是邓欣命人去撺掇的了。

    “那,你告诉我,这回我该怎么办?”

    林小小说着,一双柳眉不由得蹙了起来,高质闻言,思忖了许久,瞧了林小小一眼,挑眉问道:“我有法子,但需要你配合,你可敢相信我?”

    林小小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高质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耳语许久。

    约莫两日之后,桃杏终于被爹娘放出来了。

    许是因她这两日表现还算不错,也没日日说着要救林月月了,又做了十分深刻的检讨,这才允许她在外头走动走动。

    桃杏这才离开家,在集市上七拐八绕走了一圈,便往林月月家去了,她翻墙入了院子,绕道林月月屋子后头,趴在窗外,朝着屋子里低声喊着。

    “月月姐!月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