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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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绚烂的灯火之下，长身玉立，隔绝了世俗，缺少了人间烟火，只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表达着对女人的爱慕。在这荒山野岭，在这秋夜瑟瑟。真挚而热烈。
沈乐怡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半晌，抬起头回望着他。万籁俱寂，夜色如水，总让人有种可以互诉衷肠的错觉。
“想听实话？”其实，是她，更想听到实话。
顾安点头，他的确有些好奇。她可以和他把臂入林，却又拒他千里之外。
“那，你也不妨坦诚些。”对她而言，两人一开始缺乏的就是“坦诚”二字。
他看着她，从容坦荡，“好。”
“你，为什么喜欢我？”好像自己都找不到可以被别人喜欢的点，并不是说自己有多差，而是相对而言，他足够好，可以去找更为匹配的人，比如秦佳姿那类的白富美。她虽然没有去过问过他的工作、家庭、背景等，却从他周围的朋友推断出，他家里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她不是灰姑娘，对水晶鞋也不甚期望，更不期待有黄金马车和王子的存在。她只是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是波澜不惊的生活。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放松。”他没有停顿，途途是道。对于他来说，见多了七窍玲珑，没心没肺反而显得可贵。相处起来不用时时提防，处处算计，也不用你来我往虚以委蛇。这种相处模式让他觉得很安适。
“我跟钱在一起也很放松。”沈乐怡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这理由咋听起来很有道理，谁也不想背负着担子去和别人恋爱，在一起感觉舒适随意，且不干扰彼此的相处看似很难，实则应该是最基本的存在。换个通俗点的例子：就像在外如厕，进去的第一件事是推开门，先看看坑位干净与否，再决定是否要在这个坑位停留。上个厕所都不能将就，更何况是要找个陪伴自己的人。由此，她觉得顾安的回答十分敷衍。
顾安看着远处，没有了以往的调侃、戏谑，他忖量少顷，决定赤诚相待。此时他退却狐狸的狡诈，像是挚友般诚恳，卸下防备和算计的他，眼似琉璃，干净的没有杂质，像是溪水般清澈的少年。
“沈乐怡，你会为了钱出卖感情吗？”
沈乐怡显然没有预料到他在这样的场景下，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没有思索，甚至不带掩饰，直白而决然：“我会。”能够以金钱作为载体，被衡量被称量，可以交易的感情，留着生蛆腐烂，不如卖了换钱。
顾安笑了，仰天大笑。笑声不同以往的斯文儒雅，率性而肆意。他赞叹了句：“痛快！”回过头望向她，灿然道：“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因为我也会。”
你我其实是一样的人，即使成长在不同的环境之下，却有着相同的抉择。
所以，选择你，可以携手共度经年。可以尝试沧海桑田。能举案齐眉，也能进退有度。
“其实你也不相信爱情这东西吧。”沈乐怡双手交叉着，拉紧身上的外套。起风了，吹的她身上凉嗖嗖的，感觉湿气直往骨头里钻。
“有更好，聊胜于无。”顾安见她冷，话只说了一半，进屋把发电机和露营灯关了，掩好门。
“走吧，山里太冷。”
沈乐怡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在一起，意义何在，互相伤害？还是像他说的那样，谈情说爱是无聊中打发时间的消遣这理论听着很耳熟啊，她脑中引擎搜索了下，恍然大悟。在她的爱情观还没形成的时候，沈月溪女士就以身作则的告诉她这世上虚空为多，及时行乐。所有的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给大脑下的套儿，不过是无聊人生中的点缀，漫漫长夜中的慰藉。
虽然她被熏陶已久，对爱情并无太多期望，可当听到顾安说出爱情对他来说只是“聊胜于无”时，心里还是有种空落落的懊丧感。她只顾着想这些，没留意正是下坡，脚踩到了碎石堆，身子往前倾去，额头狠狠的往他背后撞去。
顾安感觉背后生风，似有物扑来，本能的侧过身，躲避来袭，左手电筒余光映出个往下倾倒的身形。弹指间，他意识到是沈乐怡踩空，手松开电筒，去够她。
他心急之下，手刚触到她的衣服，便往回使劲一拽，力道没有控制住，只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黑影转了个圈，重重的栽进他怀里。沈乐怡鼻子吃痛，忍不住伸出胳膊去撑着，惯性作用之下，顾安被推的向后倒去，还好他反应快，手肘撑在地上，掌心朝下，起到了缓冲，使得后脑勺没有着地。
山路的碎石子很多，掌心隐约发疼，顾安撑起上半身，挺直背，使两手抽离，来回的拍打了几下，将嵌进掌心的碎石子都掸净。
沈乐怡刚才死死的压在了他身上，手撑着他的胸，因为他突然起来，手向下滑去，她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依然维持着跪坐的姿势。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额间带着细小的汗珠，起伏的胸脯。他在她耳旁打了个响指。
“…爱情对我的确无足轻重。然而…在遇见你之后，忽然很想尝试下看重一个人，和被看重的感觉。”
“想学会珍惜，享受被珍惜。想在爱情里，心甘情愿的做个傻瓜。”
“我话都没说完，你也太冲动了…”顾安一口气，将刚才想说的话说完，观察着她的反应。
沈乐怡抬头看着他，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你难道以为我要自杀？！”
“……”顾安沉默了片刻，才重建好心理建设：“我只是以为你要扑倒我…”刚才感到背后有动静的时候，就不应该躲…
沈乐怡咬了咬牙，现在这个姿势，感觉此刻说什么都像掩饰，她连忙起身，拍打着灰，结果啪啪啪，掉下了好几个扣子。
她今天穿了个鸡心领的针织衫，前面有一排细细的椰壳扣。这件衣服是长款，因为长，所以好抓…
两人对视了片刻，谜样的静默。
半晌，反应过来的沈乐怡怒目而视：“姓顾的！为什么不抓你的外套！它明明才是最外层！还有你眼睛往哪看呢？！看就看吧！你那种嫌我小的表情是几个个意思？！”
“…沈乐怡，你身上有个虫子…我在想要不要帮你弹走。”
沈乐怡连忙低头查看，果然，身上有只千足虫正在扭动，她用手将虫打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差点就误会了他。
顾安拾起手电筒，看了眼她，转身继续带路。
“还有…我不嫌弃…”
他在绚烂的灯火之下，长身玉立，隔绝了世俗，缺少了人间烟火，只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表达着对女人的爱慕。在这荒山野岭，在这秋夜瑟瑟。真挚而热烈。
沈乐怡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半晌，抬起头回望着他。万籁俱寂，夜色如水，总让人有种可以互诉衷肠的错觉。
“想听实话？”其实，是她，更想听到实话。
顾安点头，他的确有些好奇。她可以和他把臂入林，却又拒他千里之外。
“那，你也不妨坦诚些。”对她而言，两人一开始缺乏的就是“坦诚”二字。
他看着她，从容坦荡，“好。”
“你，为什么喜欢我？”好像自己都找不到可以被别人喜欢的点，并不是说自己有多差，而是相对而言，他足够好，可以去找更为匹配的人，比如秦佳姿那类的白富美。她虽然没有去过问过他的工作、家庭、背景等，却从他周围的朋友推断出，他家里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她不是灰姑娘，对水晶鞋也不甚期望，更不期待有黄金马车和王子的存在。她只是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是波澜不惊的生活。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放松。”他没有停顿，途途是道。对于他来说，见多了七窍玲珑，没心没肺反而显得可贵。相处起来不用时时提防，处处算计，也不用你来我往虚以委蛇。这种相处模式让他觉得很安适。
“我跟钱在一起也很放松。”沈乐怡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这理由咋听起来很有道理，谁也不想背负着担子去和别人恋爱，在一起感觉舒适随意，且不干扰彼此的相处看似很难，实则应该是最基本的存在。换个通俗点的例子：就像在外如厕，进去的第一件事是推开门，先看看坑位干净与否，再决定是否要在这个坑位停留。上个厕所都不能将就，更何况是要找个陪伴自己的人。由此，她觉得顾安的回答十分敷衍。
顾安看着远处，没有了以往的调侃、戏谑，他忖量少顷，决定赤诚相待。此时他退却狐狸的狡诈，像是挚友般诚恳，卸下防备和算计的他，眼似琉璃，干净的没有杂质，像是溪水般清澈的少年。
“沈乐怡，你会为了钱出卖感情吗？”
沈乐怡显然没有预料到他在这样的场景下，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没有思索，甚至不带掩饰，直白而决然：“我会。”能够以金钱作为载体，被衡量被称量，可以交易的感情，留着生蛆腐烂，不如卖了换钱。
顾安笑了，仰天大笑。笑声不同以往的斯文儒雅，率性而肆意。他赞叹了句：“痛快！”回过头望向她，灿然道：“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因为我也会。”
你我其实是一样的人，即使成长在不同的环境之下，却有着相同的抉择。
所以，选择你，可以携手共度经年。可以尝试沧海桑田。能举案齐眉，也能进退有度。
“其实你也不相信爱情这东西吧。”沈乐怡双手交叉着，拉紧身上的外套。起风了，吹的她身上凉嗖嗖的，感觉湿气直往骨头里钻。
“有更好，聊胜于无。”顾安见她冷，话只说了一半，进屋把发电机和露营灯关了，掩好门。
“走吧，山里太冷。”
沈乐怡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在一起，意义何在，互相伤害？还是像他说的那样，谈情说爱是无聊中打发时间的消遣这理论听着很耳熟啊，她脑中引擎搜索了下，恍然大悟。在她的爱情观还没形成的时候，沈月溪女士就以身作则的告诉她这世上虚空为多，及时行乐。所有的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给大脑下的套儿，不过是无聊人生中的点缀，漫漫长夜中的慰藉。
虽然她被熏陶已久，对爱情并无太多期望，可当听到顾安说出爱情对他来说只是“聊胜于无”时，心里还是有种空落落的懊丧感。她只顾着想这些，没留意正是下坡，脚踩到了碎石堆，身子往前倾去，额头狠狠的往他背后撞去。
顾安感觉背后生风，似有物扑来，本能的侧过身，躲避来袭，左手电筒余光映出个往下倾倒的身形。弹指间，他意识到是沈乐怡踩空，手松开电筒，去够她。
他心急之下，手刚触到她的衣服，便往回使劲一拽，力道没有控制住，只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黑影转了个圈，重重的栽进他怀里。沈乐怡鼻子吃痛，忍不住伸出胳膊去撑着，惯性作用之下，顾安被推的向后倒去，还好他反应快，手肘撑在地上，掌心朝下，起到了缓冲，使得后脑勺没有着地。
山路的碎石子很多，掌心隐约发疼，顾安撑起上半身，挺直背，使两手抽离，来回的拍打了几下，将嵌进掌心的碎石子都掸净。
沈乐怡刚才死死的压在了他身上，手撑着他的胸，因为他突然起来，手向下滑去，她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依然维持着跪坐的姿势。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额间带着细小的汗珠，起伏的胸脯。他在她耳旁打了个响指。
“…爱情对我的确无足轻重。然而…在遇见你之后，忽然很想尝试下看重一个人，和被看重的感觉。”
“想学会珍惜，享受被珍惜。想在爱情里，心甘情愿的做个傻瓜。”
“我话都没说完，你也太冲动了…”顾安一口气，将刚才想说的话说完，观察着她的反应。
沈乐怡抬头看着他，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你难道以为我要自杀？！”
“……”顾安沉默了片刻，才重建好心理建设：“我只是以为你要扑倒我…”刚才感到背后有动静的时候，就不应该躲…
沈乐怡咬了咬牙，现在这个姿势，感觉此刻说什么都像掩饰，她连忙起身，拍打着灰，结果啪啪啪，掉下了好几个扣子。
她今天穿了个鸡心领的针织衫，前面有一排细细的椰壳扣。这件衣服是长款，因为长，所以好抓…
两人对视了片刻，谜样的静默。
半晌，反应过来的沈乐怡怒目而视：“姓顾的！为什么不抓你的外套！它明明才是最外层！还有你眼睛往哪看呢？！看就看吧！你那种嫌我小的表情是几个个意思？！”
“…沈乐怡，你身上有个虫子…我在想要不要帮你弹走。”
沈乐怡连忙低头查看，果然，身上有只千足虫正在扭动，她用手将虫打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差点就误会了他。
顾安拾起手电筒，看了眼她，转身继续带路。
“还有…我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