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笔趣阁 > 小江湖 > 第七二章

第七二章

推荐阅读:仙宫天下第九三寸人间飞剑问道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血界蛮荒都市神级仙少五行御天

一秒记住【顶点笔趣阁 www.baoyel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乐无忧刚要说话,忽而钟意又道:“里面仿佛不只常风俊一个恩客。”

    “嗯?”他凝神听去,果然又听到另外几个人的气息,沉稳绵长,都是武功高手。

    这么多人跑到青楼里来做什么?

    钟意附在乐无忧耳边,轻声道:“是个男人都有可能逛青楼,青楼里鱼龙混杂,是个密谋的好去处。”

    乐无忧一笑:“然而他们忘记了隔墙有耳。”

    隔墙不但有耳,还能有眼。

    钟意蹑手蹑脚将墙边一只青瓷花瓶拿开,露出一个十分隐蔽的小洞。

    声音听得更清晰了。

    男人的低笑声,女人的嘤咛声,厮混片刻,常风俊在姐儿的胸前捏了捏,冷淡道:“你们先出去。”

    “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个姐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钟意从小洞中望去,见雅阁内还剩下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室内香雾升腾,经过方才一番调笑厮混,众人衣衫皆浪荡地解开,唯有常风俊一丝不苟,坐在上首,脊背骄傲地挺得笔直。

    一个沉稳的声音说:“这几年,龙夫人一直在暗中派人寻找一个人。”

    常风俊问:“什么样的人?”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背上有一颗红痣。”

    “红痣?”常风俊提高声音。

    “不错。”那人问,“这有什么稀奇?”

    常风俊捏着酒杯,俊眉紧紧地蹙了起来,思索片刻之后,低声道:“我儿子煊背上就有一颗红痣。”

    几人皆吃了一惊,低声揣测:“或许,龙夫人在为少阁主找替身或者影卫?”

    明日阁主虽然风光无限,然而有多大的风光背后就有多大的危险,每一任阁主身边都会备下几名影卫,关键时刻,可充当阁主的替身,来度过危机。

    常风俊低低地嗤了一声:“她?她连看都不愿看子煊一眼,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慈母心肠?”

    涉及主公家事,在座的几人都噤了声。

    常风俊仰头喝了杯酒,淡淡地问:“可有发现苏余恨的踪影?”

    “那魔头在龙门石窟与龙云腾分道扬镳之后就消失匿迹,他得了二娘的解药,虽解了掌上的毒,但余毒难消,多半也要找个僻静的所在慢慢排出来。”

    常风俊点头,吩咐:“派人继续追踪,此人十分重要,要抓活的。”

    “是。”

    另有一人道:“阁主,有人看到乐无忧和钟意等人进了长安城,您看会不会是准备参加丁庄主的金盆洗手大会?”

    常风俊低声笑了出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怕他们不来呢。”

    “当年就是丁干戈献策,才有的夜袭天阙山,乐无忧能不恨吗?那钟意被他迷得昏头转向,自然要上赶着为他来报那灭门之仇。”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促狭地笑了起来。

    “你说这钟意也算是年少得志,深得盟主青睐,怎么就迷上了一个男人?”

    “哎,龙阳之好自古有之,男人也有男人的妙处嘛。”

    “你说的龙阳之好我知道,什么龙阳君,什么韩子高,可那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美人,乐无忧哪里美了?”

    “贤弟此言差矣,我十年前曾与乐无忧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清俊绝伦,特别是那双眼睛,会说话一般……”

    “听听,李大哥也中了他的媚术!”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乐无忧磨了磨牙,寻思着该怎么狠狠教训这几个狂徒一通,忽然一个温热的呼吸扑在了脸上,他歪头,见钟意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从椅背后俯身搂住他的肩膀,附在耳边轻声道:“这群俗人怎么能知道阿忧的妙处?”

    这话听着就不大像好话,乐无忧板着脸问:“什么妙处?”

    钟意轻笑:“待夜里,熄了灯,到了被窝里,我慢慢告诉你。”

    乐无忧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横他一眼:“你和那群俗人又有何区别?”

    “区别大大的有,”钟意得意道,“他们只知淫乐悦己,而我,却是将阿忧的快乐放在首位的。”

    话越说越不像话了,乐无忧低低地嘀咕了一声:“放屁!”

    隔壁突然提起一个敏感的名字,乐无忧竖起耳朵,听到一个人说道:“那乐无忧想也不会太丑,别忘了,他老娘可是乐其姝,那娘们儿虽狂野刚横,然而容貌却十分明艳。”

    “不错,否则以柴惊宸的惊才绝艳,也不会苦求她多年,可惜乐其姝一心只爱慕强者,为凤栖梧终身不嫁,哎,你们说乐无忧的生父是谁?该不会是凤栖梧吧?”

    “当然不会,凤栖梧对我们家大娘可是一往情深……”

    “李大哥!”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他。

    讨论声戛然而止。

    乐无忧从小洞中望去,只见常风俊脸色阴沉如水,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几个人,慢慢出声:“往事已矣,多说无益,还是都忘了的好。”

    众人都是跟随常风俊多年的家臣,知道已经死了的常相思是主公心头多年一根毒刺,自己这般宣之于口确实不妥,遂都惴惴地应声:“是。”

    这厢,钟意附在乐无忧的耳边,轻声问:“你的生父是谁?”

    乐无忧摇了摇头。

    钟意笑道:“我想,定然是个惊才绝艳的大美人。”

    乐无忧笑起来:“以我娘的心性,不是美人,恐怕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否则,怎能把你生得这样好看?”

    隔壁雅阁中,常风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派去追查明月光的人呢?”

    “属下无能,找不到明月光。”

    “废物!”常风俊不悦地说,“这么大个人,活有人,死有尸,怎么会找不到?”

    一个声音道:“阁主息怒,那一夜战况惨烈,明岐本就武功高强,后来更吸收了仙鸣山城的心法,难缠得很,谁都注意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说不定……说不定早已经死了呢?”

    “是啊,阁主,一个六岁的孩子,随便一只野狗都能咬死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太低了。”

    常风俊面色阴沉地说:“但愿如此。”

    “那派出去的人是否可以撤回来了?”

    “不,继续追查,”常风俊道,“他身上极有可能带着明岐写下的伏罪疏,不能掉以轻心。”

    “依属下之见,明岐再蠢,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伏罪疏交给一个六岁的孩子来保存,即便是交给乐其姝,也比交给明月光靠谱。”

    常风俊没好气地说:“可你们把风满楼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找到了吗?”

    “这……只是说明没在乐其姝手里,明岐还有其他朋友,像金缕雪之流……”

    “够了!不要再找借口,”常风俊冷冷地说,“一个人实在走投无路,再蠢的昏招都能走得出来,若伏罪疏真的在明月光手里,那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找到,已经说明她这一招走对了。”

    “是。”

    常风俊喝了一杯酒,平息怒气,淡淡地问:“金陵方面的人呢?”

    “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了,快马加鞭,十日即可赶到。”

    “好。”

    四个人相对喝了一阵酒,没有再多说什么,常风俊使了个眼色,有人起身打开房门,不消多时,一群花枝招展的姐儿嬉笑着涌了进来,雅阁内生冷的气氛缓和下来,渐渐的,响起了一片淫声。

    乐无忧好奇地从小洞里望去,见到几个男人都衣冠不整,各自压着姐儿大行*之事,而常风俊却一直坐在首席闷头喝酒,仿佛没什么性质。

    “这般淫/声浪/语,老夫听着都脸热,他竟不为所动?”乐无忧嘲道,“若不是定力超人,便一定是太监。”

    钟意笑道:“武功高强之人,定力也会更深一些。”

    “哦?”乐无忧挑眼看向他,“那钟离城主的武功想必十分低下了……”

    “乱讲!”钟意正色道,“我的武功阿忧见识过,可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吗?即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苏余恨,也比我略输一筹。”

    乐无忧瞥他一眼:“说这话的时候,钟离城主不妨先把手从我腰间拿开。”

    “不拿。”钟意不但不拿,而且变本加厉,腻在他的身上,双手如灵蛇般钻进他的衣服中。

    乐无忧无声地笑了起来,嘴上虽说让他把手拿开,身体却一动不动,任他搂着自己又摸又亲。

    方才喝了太多酒,隔壁的声音又实在是挑逗,他觉得热气上头,蒸得脸都泛起潮红,懒洋洋地歪坐在椅子上,笑着看钟意像只讨骨头的狗崽子一般,骚头骚脸地围着他转。

    忽然一声娇媚入骨的呼声,乐无忧顺着小洞看去,只见常风俊把一壶酒就喝干,拉过一个姐儿,撩起裙摆,按倒就上。

    青楼之中最是释放天性,褪去一身人皮,个个都是兽类,隔壁雅阁中香雾缭绕,酒气氤氲,淫/声浪/语不绝于耳,仿若酒池肉林。

    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他们都已经离开,钟意还在和乐无忧面红耳赤地亲吻,一手搂住后背,一手拢起大腿,将人抱了起来,放在旁边一张贵妃榻上。

    乐无忧衣衫凌乱,胭脂色的衣袍被扯了个七七八八,露出细白的胸脯,躺在榻上,双眸笑盈盈地看着钟意的脸,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听说钟离城主开了长安城最大的青楼?那这种事儿是否早已驾轻就熟?”

    钟意如临大敌,盯着眼前陈横的玉体,搓了搓手,跟一只得了块大骨头不知如何下口的狗崽子一般喘着粗气:“阿忧,你说……我是从前边儿上还是从后边儿?那个……你喜欢趴着吗?我……我想……我想看着你的脸……”

    乐无忧手掌轻轻抽了一下他的嘴巴,力度轻得与其说是耳光不如说是爱抚,哼了一声:“废话恁多!”

    话音未落,钟意已经凶猛地扑了上去:“嗷……我想好了,前边后面,正面反面,趴着躺着我全要,反正夜长着呢!”

    乐无忧任他扯开衣服,痛苦地闭上眼睛:“去死吧……”

    夜深了,青楼里丝竹声渐渐低沉,妖冶旋舞的姐儿也早已坐在了恩客们的怀中,一个个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传来柔媚酥软的爱语声,或低哑或高亢,抑扬顿挫,不绝于耳。

    顶楼一个房间传出了无力的低吟声,红烛从雕花窗子上映出昏黄的灯影,两个身影相互拥吻,宛转纠缠,竟真的响了一夜。

    秋日温暖的阳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得人暖洋洋,鸨母歪坐在太师椅上,拿手绢儿撑着额头呼呼大睡,忽然平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看到面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大掌柜,连忙站起来,赔笑:“大掌柜您有什么吩咐?”

    钟意满面春风:“去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是,”鸨母点头哈腰,脚底抹油往后院跑去,余光看到正在打瞌睡的龟公,提起罗裙,穿着绣花鞋的大脚狠狠蹬在他的屁股上,恶吼,“又他妈给老娘偷懒?赶紧烧水去!”

    不消片刻,两个龟公抬着大浴桶敲开房门,兑好温水,又将足够的热水和凉水都放在旁边,看都不敢看贵妃榻上趴伏着的男人,立即退了出去。

    钟意关上房门,步履如风地在房内走了两圈,感觉热血都在沸腾,一夜疯狂之后竟丝毫不觉疲倦,反而仿佛领悟了新的武功境界一般,浑身充满干劲儿。

    他低头看了一眼,乐无忧伏在榻上,面容疲惫,两颊潮红,浓密的睫毛阖下来,烛火昏黄,在眼下遮出一片阴影,他知道这双眼睛睁开时是怎样一幅美景,而当它满坠星光,痴痴地看着自己时,又是怎样的销/魂蚀骨。

    “阿忧啊阿忧,这辈子为你,就是死也甘愿了……”

    钟意念叨着,在房里一圈又一圈地转着,他想给乐无忧洗个澡,可又怕自己在浴桶里控制不住,又想抱着乐无忧好好睡上一觉,可是他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只怕一个不留心,就再次把乐无忧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