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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潇湘夜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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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老头子醒过来,他还打了个哈气,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

    这个时候,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拐棍,看来是想出去走走。

    不过他站起来的时候,竟然完全无视我们。只是自顾自的在那捶着腰,完全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这个老头,也太没谱了吧!要是从他嘴里问出的东西,能让人信吗?

    这个时候,陈文静有些忍不住了说道:“你应该看见我们几个了吧!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陈文静这几天脾气不好,这个老头子在这时候招惹他,实在是不应该呀!

    那老头子这次听见了陈文静的话,开始转身面对着我们。这个时候才我发现,老头子一直用拐棍探着前方,他不是个瞎子吧。

    与此同时,之前那个少年似乎听见陈文静的喊声,马上跑了过来,说到:“你们小声些,爷爷眼睛不好,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此时我们才发现错怪了他人,陈文静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本来想和那老头道个歉,结果夏天奇已经抢先了一步。

    “黄爷爷,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我记得几年前还好好的呀!”夏天奇问到。

    那老头子拿着手往前探探,说到:“是老夏的孙子吧,都长这么大了,来,让爷爷摸摸!”

    夏天奇虽然感觉比较尴尬,但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让那老头摸摸自己的脑袋。

    那老头摸了摸夏天奇,之后连连叹气说到:“唉,你都长这么大了,老夏也走了好久,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夏天奇马上安慰到:“黄爷爷不要瞎说,您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那个黄爷爷拍拍夏天奇的脑袋,又坐到了摇椅之上。这个时候,那个老头问到:“天奇啊,你这平时也不来看我,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这个老头虽然看不见,倒是明白了我们的来意。夏天奇也不再隐瞒什么,就说到:“我这几位朋友,来找你老人家有些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那老头点点头说道:“闲人一个有什么不方便的?有话直说,无须多礼。”

    这个时候,陈文静拍拍我示意我向前说话。我看她是刚才顶撞了人家,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过去,和那老头讨教一番。

    这个时候,我对那老头鞠了一躬说到:“黄爷爷,我们有个问题请教你。就是大约在七十年前,在河流的上游有个小北村,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那老头子听见了我的话,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啪的一下子将拐杖丢在了地上。他神色有些慌张,那蜡黄的眼球竟然开始泛白,面部肌肉竟然开始抽搐。他这是怎么了?不是羊癫疯要犯了吧?

    夏天奇看见老头子这个样子,马上去给老头子掐人中,掐了两下子,老头子这才算缓了过来。

    这个时候,夏天奇拍拍老头子的后背说到:“黄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老头子坐在摇椅上缓了一会,又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喊到:“你们为什么还要提起小北村,现在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小贝存在七十年前一夜之间就彻底消失了!”

    看着老头子如此激动的样子,他这是一定知道小北村的事情啊!

    我们几个又安抚了一下老头子,让他情绪先稳定下来。

    老头子稳定一些之后,对我们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小北村的村,差不多有三四十年没有人提到过这个地方了。”

    那老头子突然抬起了头,两颗蜡黄的眼珠,流出了两行热泪,似乎又想起了过去的痛苦,莫非这个家伙是当年小北村的村民?

    这个时候我又问道:“黄爷爷,你能不能把小贝村的事情和我们说一下,我们是受朋友所托,找到这个地方的。”

    那老头想了一下,让夏天奇给他点了一根烟,他似乎想抽一口烟,借此来回忆一下过去。

    老头子吐出几个烟圈,摇了摇头说道:“真弄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想去那个地方,那是噩梦的开始,永远都不会结束。不过你们一定想知道小北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听了不要后悔……”

    之后,那老头子给我们讲到,在七十年之前,这湘江的支流上曾经发生的一次走蛟事件。当时这老头才十三四岁,正好经历了那恐怖的一夜。

    从前的小北村是个祥和的地方,当地人以捕鱼为生,另外还有良田数千亩,大家都过着富裕的生活,是当真的鱼米之乡。

    不过记得有一天夜里,天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那雨很大,总之所有渔民都出不了港口。既然没有办法打鱼,所有人就都回到了家中,很早就睡着了。

    到了当天夜里,大家突然听见了滚滚的雷声。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大家有些害怕,但也只能关闭门窗,等待暴风雨过去。

    不过到了半夜的时候,除了暴风雨之外,大家还听见了其他的声音。那是哄隆隆的雷响,只听见咔嚓一声,一个大雷劈了下来。有人在窗子边看了看,那闪电竟然向地上劈出了一个个大坑。

    那闪电最密集的地方,就是村子的正中心。而那村子的正中心,有一棵几百年的老榕树。老榕树长得很大,树冠比两间瓦房还要大。

    而在闪亮的闪电光之中,大家看到了一件诡异的东西。那是一条像蛇一样的物体,此时正缠绕在大榕树之上。

    说是蛇其实又不像像蛇,那黑色的身躯上布满了鳞片。而他光滑的身子上竟然多出了四只脚一样的东西,特别是他那三角形的脑袋上,仿佛长这两个龙角。不过他嘴中断吐露出黑红色的芯子,还是暴露了他蛇的身份。

    此时那只黑色的大蛇,正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闪电不断砸向地面。不过它并没有躲闪,似乎就是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的雷电云越积越厚,看起来好像一座黑色的城堡。而那黑色的雷电云之中,上有一大团闪电,不断发出明亮的火花。

    就在此时,一道比大树还粗的闪电劈了下来,而他对准的方向,就是那大蛇所在的位置。

    不过大蛇还是不慌不忙地缠在树上,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眼看着雷电就要击中大蛇,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大蛇一跃而出,直接窜入了河水之中。

    那大叔却成了替罪羊,直接被闪电击中了,咔嚓一声被拦腰截断,倒在了地上。

    村民们此时已经被吓坏了,谁都不敢出屋,只是紧闭门窗,继续在家里躲藏。

    他们这次可是做错了选择,那黑色的大蛇进入河中不久,河面上突然升起了漩涡。伴随漩涡而来是巨大的浪花,河水开始漫上滩涂,且速度越来越快。

    天空的雨还在不停的下,再加上这源源不断涌来的河水,这是要发生洪水的节奏啊!

    当时村子的人大部分还在睡梦之中,根本来不及逃跑。有些之前被雷惊醒的,出来查看情况。可是这一看不要紧,他们竟然看见一个十几米高的大浪朝自己拍了过来。

    这大浪的威力绝对不会比海啸小,仅仅一下就摧毁了半个村。不过这还没完,紧接着是第二个浪,第三个浪……

    巨浪不断的朝着村子砸来,顷刻之间就已经让村子变得支离破。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逃离村子,只有之前少数几个被雷惊醒的,害怕雨水冲垮房子,才带孩子逃了出来。

    他们看见大浪不断砸来,只得向山上跑去。不过这天降大雨,道路难行,他们几次差点被大浪追上。

    而等他们到了山坡之上才发现,那巨大的洪水已经吞没了整个村庄,而且还有巨浪不断的朝着村子拍过来。在那洪水的不断卷积下,大浪竟然把村子推移了有两千米远。

    毫无疑问,村子里面的人再无生还的可能。大家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然只剩下十几个幸存者,其中就有我们面前这个黄爷爷。

    不过就在大家想继续逃离这里的时候,却又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卷积着村庄的洪水之中,竟然露出了一双红色的眼。一条黑色的脊背在水中上下翻滚,几只黑色的大爪子,露出了锋利的寒光。

    是大家终于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样貌,那是一条龙,一条传说之中的龙。

    大家看见那东西是黑色的,突然想起了之前缠在树上的大蛇。毫无疑问,这条大蛇一定是飞升了,刚才那巨大的雷就是传说之中的天劫。

    只听闻,蛟龙飞升之后一定会翻江倒海,想不到竟然拥有如此威力。而那些可怜的百姓竟然成为了牺牲品,我就在这些人迟疑的时候,那蛟龙又露出黑色的眼睛又朝自己游了过来。

    大家看见这一幕,害怕的不行,开始更加拼命的往大山深处跑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蛟龙只能在水中畅游,而不会到陆地上进行追击。

    事实也确实如同他们所想,那蛟龙慢慢地又游回了河流之中。不过他们的小北村可就惨了,那个村子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村子被整整平推出来两公里远,厚厚的淤泥,让大家无法再继续清理。而河流中的鱼类似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千亩良田,一夜之间也变成荒地。

    小北村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生活,剩下的这十几人只能搬到河流下游的村子。此后他们不愿再提起小北村这个地方,但是为了纪念这个曾经存在的村子还有亲人,他们还是在那里立下了一块石碑,证明曾经存在的一切。

    时间越过越久,人们也渐渐忘记了小根生当年发生的事情。大约是十年以后,一个游方的道士来到了这里。他看到了小北村的遗址,还有那被雷劈断的半截树干,当时下了一个断言。

    桥北村不远处,必定有一蛟龙洞!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