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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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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呈壁在舫外站了约莫一刻钟,待他吹够冷风回到舫内时,那两人依旧坐在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他见状有些气恼,大咧咧的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也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看出朵花来。

    “呈壁。”周卿言眼也不抬,慢悠悠的说:“你要来下一盘吗?”

    杨呈壁语气微酸,“我只认得黑棋白子,哪能在你们这些高手面前丢人现眼。”

    “其实下棋并不像杨公子想的那般复杂,只要明白了其中的规则就简单的很。”卞紫微微侧首,落下一子。

    “哼。”杨呈壁挑眉,明显不悦,“说的轻巧。”

    “我没有消遣公子的意思。”卞紫口气也冷了下来,“杨公子要是没兴趣就算了。”

    “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周卿言适时出声,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说:“卞紫姑娘,你输了。”

    卞紫盯着棋盘,叹了口气,说:“公子棋艺高超,卞紫服输。”

    那头两人又开始新的棋局,杨呈壁却一副懊恼模样,似在后悔自己方才的失言。我对此实在无话可说,从某些方面来说,卞紫不喜欢他也的确是有些道理。

    “花开,你坐下。”他突然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对我说道。

    我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好吧,不坐也行。”他翘着二郎腿,“反正你也没事做,不如我出几个字谜给你猜?”

    我想依他的性格,即使我不搭理他也会继续往下说。

    果然,他兴致勃勃的顾自说:“我问你,‘只’字加一笔,是什么字?”

    我:“......”

    他笑的颇为得意,“怎么样,不知道了吧?”

    说来也怪,我竟十分不习惯他这般得瑟的模样,于是淡淡开口说:“冲。”

    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什么?”

    我说:“两点水,中字冲。”

    “凑巧而已,凑巧而已。”他喃声低语,“不成不成,再来一个。”他一副不信邪的表情,“我再问你,‘人’字加一笔,除了‘大’和‘个’,还能是哪个字?”

    我连眼都未眨,淡淡的说:“及。”

    他声音微微颤抖,“哪个‘及’?”

    我说:“‘及第’的‘及’。”

    “再来!”他咬了咬牙,“自古道做事都要用心,若抱着随便的态度便会犯许多错,其实这句话里就有四处错,我问你,错在什么地方?”

    我稍稍思考了一下,说:“你这句话里说到了三个‘错’字,而没有第四个‘错’便是第四个错的地方。”

    这下他的脸色已经是色彩斑斓,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瞧了一会,憋了好一会才闷闷的说:“想不到你还挺机灵。”

    我颇有些不以为意,我虽然沉闷,但脑子必须要比他好使的多。

    这时卞紫也被我们这边吸引了注意力,开口夸道:“花开姑娘的反应实在机敏。”

    我微微颔首,表示接受。

    周卿言闻言勾唇一笑,长眸闪了闪,说:“我来说一个,你猜猜可好?”

    我点头,主子开的口,自然不能拒绝。

    他执着一枚棋子,黑色棋子微微泛着冷光,映着他修长的手指,分外黑白分明,“从前有只兔子。”他缓缓的说:“它每往前跳三步便往右跳五步。”他抿了口茶水,“往右跳五步后又会往左跳三步,然后再往后退两步。”

    杨呈壁脱口说:“胡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兔子!”

    周卿言淡笑,“书上写的而已,不用较真。”他看向我,笑的十分优雅,“花开,你可知道它为什么这样?”

    我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犯难,他这出的什么刁钻题目,我怎么从没听过?

    “我知道了!”杨呈壁猛的拍手,兴奋的说:“这是只疯兔子对不对?”

    周卿言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不对。”

    “那......”卞紫蹙着眉,“这只兔子生病了,腿脚不舒服?”说完立刻又摇了摇头,“也不对。”

    周卿言长眸微眯,黑眸漾着点点笑意,“花开,你说呢?”

    我皱了皱眉,“花开不知,请公子指教。”

    “其实答案简单的很。”他俊美的脸庞似笑非笑,睨着我不紧不慢的说:“只因为它乐意而已。”

    “......”我的唇角难以克制的抽搐了几下,胸口烧起了一把无名火,我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答案,可实在克制不住的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这答案还能再贱点儿吗?!

    ********

    原本卞紫打算游完湖后便回风月阁,奈何杨呈壁说晚上有灯会,好说歹说将她劝成了看完灯会再回去,只不过就算是要看灯会,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他熟门熟路的带我们到了他口中的金陵第一酒楼——“未央楼”。

    一进楼,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杨公子来了,还是老位子吗?”瞧他眼里眉间满是笑意,分明是打心底的高兴。

    杨呈壁熟练的从袖中拿出一小块碎银扔给了他,“你说呢?”

    那小厮接过赏钱后“嘿嘿”笑了声,夸张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眉开眼笑的说:“杨公子请跟我来。”

    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对了,上次去琳琅斋,他也是这般和那小厮互动。我挑了挑眉,若有人像他这般一见面就给我赏钱,想必我也会十分乐意见到他。想到这里我不禁看向周卿言,我这主子给的月钱不少,但这种小恩小惠什么的可从没有过,大抵以后也不会有,所以说,在某些时候,跟了个精明的主子还是不划算的。

    我原以为像杨呈壁这种娇惯的公子哥,必定喜欢坐在高雅清净的包厢里用膳,谁知他的“老地方”竟然只在喧哗吵闹的四楼,只不过他的位子靠着栏杆,往外看便能将附近一片收入眼内,视线极佳。

    “这样的位子,整个金陵找不出第二个。”杨呈壁丝毫不懂谦虚为何物,得意的说:“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隔壁桌此时传来一声,“妈了个巴子的,怕你不成,老子今晚和你拼了!”紧接着便是十分豪迈的喝酒声音。卞紫见状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适应。杨呈壁立刻引她到了靠边的位子,解释说:“虽然有些吵,但也算有热闹气氛不是。”

    卞紫颔首,落座。杨呈壁又招呼我们坐下,见我站在周卿言身后一动不动之后便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你瞧瞧这里有谁是站着的?赶紧给我坐下。”说罢便要按着我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上。只是有人却握住了我另一只手,力道大的我手腕微微泛疼。

    “花开。”周卿言浅笑,眼神温和的看着我,“既然呈壁都让你坐了,你就坐下吧。”如此温柔可亲的嗓音,实在和他的动作背道而驰。

    “多谢杨公子。”我识相的挣开杨呈壁的手,走到周卿言那侧坐了下来,边揉着手腕边慢吞吞的说:“自然,也多谢主子。”

    我那不要脸的主子理所当然的说了句:“不谢。”

    我低眉顺眼,一个字,忍。

    杨呈壁伸手招来了小二,熟练的报了一大串菜名,边抽空对我们说:“这里的翡翠珍珠鸡你们一定得尝尝。”说罢继续报菜名。

    等到他报完菜,小二拿着菜单刚要下去时,却有几个人不识相的堵住了小二的去路。为首的那人一身绿色锦袍,配上他肥胖的身躯,隐约有些池塘边青蛙的味道。他身后则跟着两名打手模样的壮汉,满脸横肉,面目凶狠。

    这分明是书里描述的恶霸公子和狗腿奴才。

    再说那青蛙男伸手一把抢过菜单,肥硕的手指上还带着几个艳俗的宝石戒指。“啧啧啧,几天不见,杨公子胃口不错嘛。”他笑了笑,脸上的肥肉跟着颤抖了几下。

    一旁的小二颤颤巍巍的说:“庞、庞公子,能否将这菜单还......”

    跟在青蛙男身后的打手立刻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叫道:“我们少爷和杨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小二的半边脸立刻红肿了起来,胆怯的看了眼青蛙男后跑了出去。青蛙男满意的笑了笑,一双绿豆眼色迷迷的停在了卞紫身上,“哟,这不是风月阁的头牌卞紫姑娘吗?这脸蛋儿长得可真是越来越美啊。”

    卞紫嫌恶的别开了眼,不打算搭理,却不料他越说越过分,“听武夫人说过几日就是你卖身开苞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捧你的场。”说罢淫邪的笑了几声。

    卞紫面色胀红,刚想说话却被杨呈壁打断。“庞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啊。”他一副关心的口吻,“你的右手这么快就好了吗?”

    青蛙男脸色一僵,继而阴森森的说:“拖你的福,现在已经可以拽女人上床了。”他意有所指的盯着卞紫,落到周卿言身上时则猥亵的笑了起来,“哟,杨公子艳福不浅啊,有了卞紫姑娘了还要找个貌美的兔儿爷。”

    卞紫早已怒目相瞪,周卿言却似没听到这番侮辱的话一般,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害的气息。

    杨呈壁此刻也忍不住起了身,一脸讥笑的说:“庞明,看来我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啊,还学不乖吗?”

    青蛙男抚着自己的右手,阴暗的盯着他,“杨公子做的事情,我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只不过......”他低笑了几声,“上次是我独身一人才被你占了便宜,这次是你那护卫不在......”他往前走了几步,故作好奇的问:“你说今天还有谁会出来救你呢?”

    杨呈壁瞥了我一眼,“庞明,你确定要选在今天教训我?”

    青蛙男狰狞的笑说:“你说呢?”

    “那个,你确定?”

    青蛙男眼中划过一道冷戾,“上次你打断我一只手,今天我要让你断一双腿!”他挥手,对身后的壮汉说:“给我往死里打!”

    话刚落下,那两名壮汉脸上便浮现一种扭曲的兴奋,左边的壮汉先往我们扑了过来,且第一个目标竟然是周卿言,对此我自然不能无视,随手拿起板凳便对他的脚砸了下去。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正冲杨呈壁而去,我只好拿起杯子扔向他的膝盖,让他硬生生跪倒在了地上。顷刻之后原本气势汹汹的两人只能跪在地上,不住哀嚎。

    场面一时扭转了过来。

    我越过地上那两人,走到已经石化的青蛙男面前,抬手指了指周卿言,慢吞吞的说:“你方才叫错我家主子的名字了。”

    青蛙男额际滚落豆大的汗珠,哆嗦着说:“我、我、我,是我错了!”他看向周卿言,结结巴巴的问:“不、不知、不知这位公子贵姓?”

    周卿言却不理他,只定定的看着我,墨般黑眸深不见底,“花开,你说......要告诉他吗?”

    我想了想,十分认真的说:“还是别了,他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