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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这是你后悔的最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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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我的话,赵莫轩依然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将这两样东西收了起来,拉着他一块下楼吃饭。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抱住了我,对我说:“阿初……”

    他的声音沉沉,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只叫了我的名字,声音就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

    他问我:“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还没等我回答,我感觉到他抱着我,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脑海里的思绪纷繁复杂,一下子想了很多,到最后,脑袋却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赵莫轩的反应比我还大,他兴奋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我奇怪地问他:“你找什么呢?”

    他埋头回了一句:“户口本!”

    我压根就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竟然会这么高,他找到户口本后,直接拉着我下了楼,像一阵风一样地拉着我上车,开着车直接往民政局的方向走。

    “现在这个点,民政局都快下班了吧?”我不太懂那里的上班时间,但估摸着,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听到我这话,赵莫轩像是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对,我还得先打个电话。”

    我看着赵莫轩一手把控着方向盘,一手拨着电话,等到电话打通后,直接隔着电话说了一下我们要过去办证的事情。

    先前一直显得格外急促的赵莫轩,等到车子终于开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沉默,静静地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对我说:“这是你后悔的最后机会。”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敢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在这段感情中,即使我们俩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相处的还算融洽,彼此间也有了孩子,只是,我看的出来,或许是我们给彼此的信任和安全感还不顾,以至于我们两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幸福来临的时候,会感觉到惶恐和不安。

    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我们有时候常常被面前的迷雾遮掩着,看不清那个瞬间。可如今的我,早就到了拨开迷雾的那一刻,我一次比一次更确定,我的心里,是有这个人的。

    对于蒋屹繁,那只是一个过去,一个……让我感觉到失意的过去。而赵莫轩,才是我的未来。

    夕阳西下,慵懒的日光,不经意间穿透了铁锈般褐色的树枝和黄色的树叶,安静地倾泻在青灰色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

    此刻的我,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定定说道:“我不后悔。”

    办结婚证的过程,对于我而言,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我设想过很多次自己结婚的场景,但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我的身边跟着两个孩子,作为孩子的妈妈,直到今天,才领了证。我看着站在我身旁的赵莫轩,他的身影颀长,披着一层落日的余晖,整个人就像是身处一片童话之中。

    曾经让我觉得那么遥远的人,甚至让我感觉到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却站在我的身旁,牵着我的手,说要陪我走过一生一世。

    这就像是个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美梦,我静静地闭上眼睛,真想一梦白头。

    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直到回家的时候,我嘴角的笑意还是始终放不下来,感觉心里都是欢喜的。赵莫轩平日里的样子看着特别酷,但开车回家时,他笑得比我还夸张,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一般,藏不住心事,将自己最直白的一面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

    成人的世界,真的太累了,尤其是生活在快节奏的生活之中。社会的大染缸,洗去了我们曾经纯真的笑脸,而是换上了一面面虚假的面孔,学会虚与委蛇,学会用公式化的笑容对待一切,即使面对自己再讨厌不过的人,还是要露着一张笑脸,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到了那个时候,变得一日日世故的我们,渴望着曾经单纯美好的旧时光,希望能再次拥有像孩子般的纯真。这一刻的我和赵莫轩,好像时间倒流,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纯真,褪去了在工作中的盔甲和面具,像一个孩子一样,因为此刻心里的欢喜,而感觉到由衷的欣喜。

    终于结婚了。

    这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一直等到我们回到家后,我对于先前生的一切,还觉得有些神情恍惚。明明只是一个小时前生的事情,却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们到家的时候,小妈和小笛已经吃过晚饭了,我和赵莫轩简单吃了点晚饭后,就抱着安安在小笛的房间,让安安和小两个小孩子一块玩。

    因为前段时间我一直处在一片忙乱之中,以至于赵莫轩从工作中抽出了很多时间,待在家里照顾安安,颇有一种“家庭煮夫”的感觉。

    随着赵莫轩在家里待的时间变长,加上安安特别喜欢小笛这个哥哥,以至于赵莫轩和小笛的关系在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他们本就是亲舅甥,要是投身于普通的家庭,或许之间的关系不会弄成以前这个样子,但出身却不由他们自己决定,如今看到他们俩的关系一日日改善,我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小笛和安安一块走玩具房里玩耍,小笛在拼装模型汽车,安安就坐在一旁,一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滴溜地盯着小笛手上的动作,像个小粉丝一样,不放过小笛的任何一个小细节。小笛在哪里,安安的眼神就追到了哪里。

    我看着此时的小笛和安安,心里不由地就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想起那时候,我完全就像是个野孩子,总被年纪比我小的林浩欺负,那时候心里头还特别的讨厌他。可是现在,我们却是最亲近的家人。

    我的眼神撇转到了坐在一旁的小妈身上,她看着正在玩耍的小笛和安安,笑得乐呵呵的,法令纹因为两腮的收缩显得有些深。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小妈却老了。

    我静静地走到小妈身后,然后伸手帮她捏起肩膀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小妈带着小笛,虽然身边有保姆一块帮忙照看着,但她免不了要遭罪。

    小妈注意到我站在她身后,连忙制止了我手上的动作:“别别别,你快去歇着吧。”

    我继续给小妈捏着肩膀,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没事,我就给你捏个肩,有什么好受累的。”

    小妈微微笑着,不禁感叹道:“一转眼啊,你都有孩子了,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是啊,时间让一个二话不说,就能立刻冲上去跟人干架的小妈,慢慢洗练成一个温和的老太太。它潜移默化的能力,使得我们每个人都在不自觉中做个改变。

    顿了顿,我还是凑近小妈的耳朵,对她说:“小妈,我和赵莫轩……今天领证了。”

    “啊?”小妈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愣住了,转过身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但随即,很轻微地叹息了一声,沉沉说道,“你们俩现在孩子都有了,是该扯个证了,对孩子也好。”

    我心里感觉到有些奇怪:“你不反对吗?”

    虽然小妈从来没跟我表过自己的意见,但我看得出来,她始终觉得赵莫轩的戾气太重,认为温和得如谦谦君子的蒋屹繁才是和我最合适的人。只是,她为了让我自己做选择,并没有跟我说到这一点,而是觉得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会认真考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