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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谁讨谁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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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夫人大声说着,满脸的决然凛然。

    然后,居然抽出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胡姬!”“母亲!”“帝后!”

    白尚和白丘震惊难言,扑上来,抱住了白夫人。

    所有人尽皆惊得无以复加,也紧紧地涌了过来。

    “白帝……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了罪……但我罪不至死……只求一命换一命,求你……放了青儿!”

    白夫人望着白尚,吃力地言说。

    “胡姬,别说话,我给你疗伤!”

    “母亲!”

    父子二人都悲痛不已。

    白尚伸手就向了白夫人胸口点了几处穴位,好让血不再汹涌流淌。然后继续其他施救。

    可是白夫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没有用了……我知道……答应我!”白夫人露出一个微弱的笑意。奄奄一息,挣扎着咽不下最后一口气,苦苦哀求。

    白尚看看四周,感觉为难到了极点。一边是垂危将死的夫人,一边是不能随情义更改的法律。只好沉重有加地说:

    “胡姬,我们从长计议……我来给你施救!”

    “你还是那样,永远国家为上!”白夫人失望到了极点,也冰冷到了极点。想要用力推开白尚的怀抱。可就是这一下挣扎,彻底送了她的性命。

    “母亲,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白丘在旁边拼命哭喊,使劲儿摇撼着白夫人的胳膊。

    可是白夫人却慢慢松软软地垂下了她的胳膊,慢慢闭上了她的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在脸颊上慢慢地流淌。

    白尚的心停顿在了原处。他只是抱着夫人逐渐冰冷的尸体发愣。

    白丘在旁边哀哀地哭泣。

    典刑官们全都当场傻了眼。

    这白夫人是法律逼死的,白帝逼死的,但也是他们做臣子的逼死的。

    法和情难以两相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是这样说,但是……但是……

    白尚停顿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眼光掠过周围面面相觑,大气儿也不敢出的属下,咽了一口唾沫,下命令:

    “所有人听令:迅速追捕逃犯黑戒。抓到之后押解白都城,明正典刑。若遇反抗,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是!……白帝!”典刑官心下万分佩服,但还是犹豫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白尚压抑了自己心中无比的悲痛,缓缓地问。

    “……没有!”典刑官顿了顿,大声响亮地回答。

    再看一看白帝,率领属下全都走了出去。

    “父亲,母亲以命换命,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不顾情面,追究哥哥的过错吗!”

    白丘不由得大声质问。

    白尚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久久不言。

    然后慢慢地说:“你以为我不心痛吗,你以为我就是天生的铁石心肠吗?……我恨不能满足她所有的心愿,恨不能现在就随了她去!

    但是,你要记住,生在帝王之家,我首先是白帝,整个青丘的当家人。你将来也会是。

    那么作为男人,作为白帝,我们首先考虑的只能是整个青丘的利益。我们没有个人感情!”

    白丘似懂非懂,但他明白,法律在他哥哥,在他母亲这里开了口子,就会变成一张废纸。他也懂了一些父亲。

    黑戒最终没能找到。

    一夜半天的功夫,他早已逃得远远得了。

    海捕文书下发到各村各镇的时候,黑戒已经逃出了难以容他的青丘秘境,到了外面更加广阔复杂的世界去了。

    追捕了一阵,人追捕不到,于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白尚从此严令提及这个给自己家族抹黑,还逃脱了惩罚,让自己母亲搭上了性命的儿子,甚至连族谱里也不许有他的名字,甚至连黑戒这个名字也不许提及了。

    白丘作为白尚唯一在册的继承人,在白尚去世之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帝位。

    一年一年,一百年一百年过去了。

    这双生子的事就慢慢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了。

    恐怕连现任的白帝白青丘本人也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双生哥哥了吧。

    因为他也慢慢老的不行了,慢慢宠溺自己的孙子辈不像个样子了。

    白影受重伤蜷缩在地上,听着昔日的白青,今日的黑戒,血缘上还是他大爷爷的这个人讲述着尘封的历史,感觉好遥远。

    但是,很明显,事情并不遥远,因为当事人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要向他和他的爷爷讨还他所谓的公道。

    不用犹豫,白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自己的爷爷白青丘这边。

    于公,黑戒既然已经违反青丘法律就该受罚,当众处斩,不赦免。

    他逃脱秘境,现今回来又置整个青丘利益于不顾,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让青丘再次陷入了动荡不安的状况,更应该罪上加罪,断无赦免的道理。

    于私,他杀死了自己最最亲近的亲人,凭什么要所谓的公道。

    公道本就不在他那边!

    但现在,自己已经再次失去了灵力,已经被他打成了重伤,被他用层层灵力禁制捆缚了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缚鸡之力。

    还怎么惩治他,怎么让他“当众处斩不赦免”!

    看看不远处地上,为了他一句话,毫无怨言,就默默支持,却惨死在黑戒手里的锦衣瘦弱的尸体,白影不禁非常非常的沮丧和绝望。

    他悲痛难抑,只想要求个痛快,拼命而死。

    但血红了的眼睛瞪着黑戒瞪了半天,最终还是在黑戒看似轻蔑随意,实则虎视眈眈地等着他飞蛾扑火的双眼注视下,低垂了下来。

    头也随之耷拉了下来。

    他认输了。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别做蠢事,鸡蛋碰石头!”

    先前在大草场上,白影被白劲湛一拳打在脸上,苍月就是这样劝的他。

    是啊,鸡蛋碰石头,何其愚蠢。

    想起苍月看着他似笑非笑打趣的样子,白影心里陡然生起一缕柔情,一缕钦佩,一缕希望来。

    苍月,比起你,我确实差了许多。

    苍月,如果还能有机会重掌乾坤,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有你在身边,应该是我的福气,也是青丘的福气!

    但是现在,你和昙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