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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没用过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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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然把杨可拦下来,让张可桐先进屋去,转身拦住杨可说:“行了吧嫂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他还要上学呢,你要是把他打伤了,说出去多不好?”

    “我哪有打他?”杨可不乐意了,岔岔收起了衣叉,衣叉是抢张可桐手上的,顺手就打了两下。杨可背着安家人没少收拾张可桐的,这么给两下算得了什么?

    安以然看着杨可,打没打你心里不清楚?她也不是要偏向着张可桐,这孩子思想已经偏激了,要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能出什么事儿。安父安母都上了年纪,安以然就怕到时候让父母闹心。他们当儿女的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让老人担心?

    安以然那目光让杨可很不高兴,哼了声说:“小姑,到底我们是一家人还是你跟那臭小子才是一家人?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跟我站在一条线上教训那死小子。你看看他把鸡给打得,这鸡养着是要生蛋的,要真被打得不下蛋了怎么办?”

    杨可不停的絮叨:“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那些鸡蛋有多假,那些东西怎么能给安绵吃?好不容易才从我妈那边抓了两只下蛋的母鸡过来,这被打坏了,我们家安绵吃什么?小姑,到底安绵才是你的亲侄女,那死小子半点关系没有。”

    “嫂子,我不是说可桐这么做就对了,我是说你对孩子不能这样,难道将来安绵长大了不听话,你也这么打她?现在教育孩子都不兴打了,你得跟他讲道理。可桐已经十一岁了,已经能听懂大人的话。你跟他好好沟通,他怎么不会听话?”

    在安家,安父安母就从没动手教育过孩子,他们兄妹三就没挨过打。可能也是三个都听话的原因,但现在的孩子都不能打了,国家对未成年儿童的保护法重复修订了多少次?其中一项就是现在父母教育孩子的问题。

    以前的老人们都实行棍棒出英才,但凡有出息的人,哪个不是从小被父母打到大的?可现在国家已经严厉禁止棍棒教育。

    杨可觉得安以然这话挺搞笑的:“我们家安绵听话得很,不牢小姑你费心。”

    说完就岔岔的走了,觉得安以然这人变了,以前在三人行的时候还多好相处来着,可现在……可能是嫁得好了吧,水涨船高这不就是看不起人了呗?

    安以然挺无奈,她就是办不好一件事,沟通障碍。

    走进屋里,去找张可桐,这话说不好就得把两边都的嘴了。

    “可桐,出来吃早餐了,还得上学呢,今天我送你去好不好?”安以然在张可桐门口敲着门,她也很少回来,平时他是怎么过的她也看不见,今天在家看见 了,早饭这些事她还是要叮嘱的。

    张可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吃了小姨。”

    “怎么能不吃饭呢?”安以然挺无力的,你说能拿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办?这个年纪,他们刚好能听懂话,可却也是最不服管教的时候。

    跟他说道理,他就说这些道理他都懂啊,他都明白啊,可就是做不到啊,他自己做不到他能有什么办法?

    张可桐一直不出来,安以然就在门口站着,愣是苦口婆心的劝,要上课怎么能不吃东西?不吃东西一上午哪有精力去学习?学不进去还不如不去上课。

    这倒好,安以然这话一出口里面张可桐立马开门说:“那我今天不去了,小姨,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活着都没意思了,我要出去散散心。”

    听听,才多大的孩子,就活着没意思了?安以然觉得头疼,她是女孩儿,所以不知道男孩子是怎么个长大过程,反正她这么大点儿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爸妈说了除外还有大哥姐姐在上面管着。老实说她童年真的不是很幸福,可她却是真心没有半点怨气和怨言的。

    是不是这就是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区别?安以然觉得她以后可千万别生儿子,这生儿子出来就是来作人的?她脾气也不好,到时候铁定整天对着吵的,几烦人碍。

    “你才多大就有压力了?还有一年才上初中,有什么压力可言的?”安以然看着张可桐,虚合着眼睛,表情已经没那么好看了,“你是不是想逃课?张可桐,我跟你说,你要是逃课,周末我可就不陪你去玩了,不听话的孩子,谁都不喜欢。”

    张可桐抿着唇,小脸子拉着,这孩子,真挺容易来气的。

    “小姨,是不是舅妈跟你告状,说我坏话了?舅妈才是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都看到她打我了,你们都不在家里的时候她打得更厉害,还不给我吃饭。那时候每天等大舅上班去了,姥姥姥爷都出去了的时候,她就把安绵扔给我带,她自己睡大觉。小姨,家里活儿都是我干的,她做多少了?就是你们回来的时候她才装模作样做一下。小姨,我是真的觉得压力大,我没有妈妈疼,也没有爸爸管,这个家的人谁都跟我没有丁点关系,这算是我的家吗?大家都觉得我就是赖在这里的,我要是有本事,我老早就走了。可是我现在还小,走出去也不能工作赚钱,小姨,我忍,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留在这个地方!”

    张可桐几乎说得咬牙切齿,眼里透着怨毒的寒光,那是真的恨这里。

    安以然很明白张可桐的处境,他比她要辛苦多了。这样的环境下,心里怎么能不扭曲?

    “有小姨呢,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小姨,别惹家里人不高兴。你要听话,该孩子谁都喜欢。好吗?”安以然多少知道这孩子心结有多重,只能慢慢顺着来。

    张可桐点点头,“小姨,我不逃课,我还要考大学呢。”

    “这才乖。”安以然拽着张可桐去吃饭,一上桌杨可就来了句:

    “不是看不上我煮的吗?你哥也给了你不少的钱,每天就在外面去吃啊。”

    “嫂子,一直这么针对孩子那就没意思了呀。”安以然笑着说,就是平常的语气。

    杨可扫了眼安以然兴怏怏的说:“谁才是亲的都还没拧清楚呢,小姑,你以为你对这臭小子好,他就会记你恩了?别做梦了,这死小子跟他那大哥有什么区别?”

    “嫂子,我们是成年人,是长辈,这么去说一个孩子,你觉得这好吗?”安以然语气有些严肃了,新嫂子计较的点到底是什么?纯粹看不惯这个孩子,还是嫌弃家里有个不属于安家的孩子?说到底她也只是安家的媳妇,安家要收养谁,她没有权利说任何话。安家的钱是她赚的?还是安家靠她娘家帮衬了?

    安母扶着安父下楼:“一大清早家里就闹得鸡飞狗跳的,这是要翻天了去?”

    “爸,妈。”安以然喊了声,没再出声。真是,一大早上为这点事情闹,多可笑。

    “没事没事,就是我跟小姑在说可桐的事儿。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公公你也知道的,我就跟小姑多解释了两句。”杨可边说边起身帮安父拉开椅子,扶着他坐下。这转身又扶着安母坐在旁边,不停的问:“妈,今天的馒头挺好吃的,你吃点?”

    婆媳两在低低说着,杨可并不笨,知道这个家最终说话的是谁。瞧她多会做人?公婆哄得好得很,对丈夫也好,家里人面前,她就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媳妇。

    全天下人的婆媳关系都是紧张的,可在安家,这可能还真是例外。从杨可进门后安母就跟她红过眼,杨可也会做人,婆婆好相处,她当然就得做双份了。老实说公婆还有几年好活?两老一蹬腿,整个安家都是她的,她忍几年算什么?

    再一个,她生的是女儿,照安以镍这个状况是不能再生第二个的。没有儿子,那这几年当然就得小心着些,所以对丈夫也是尽心尽力的。

    安以然答应了送张可桐去上学,可她开车那速度吧,真是不敢恭维。

    要真是安以然开车送,别是人家第二堂课都开始了,姑娘还在路上慢悠悠的爬呢。所以为了张可桐不迟到,安以然领着孩子出去打车。

    出门时就看到沈祭梵停在外面的车了,安以然愣了下,这么早?

    她要送张可桐去早自习,七点十五就得到学校,可想而知现在多早了。

    “你怎么来了?”安以然倒是没有装作没看到直接走了,有专车送总好过她花钱打车吧?所以二话没说直接上车了。

    “接你上班。”沈祭梵回答得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每天必要的行程一般。

    “真好,谢谢啦沈爷。”安以然笑眯眯的回应道。

    沈祭梵倒车,把车开去了实验小学,安以然把张可桐送进了学校,沈祭梵就在外面等着。安以然回来时直接坐上副驾了,转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着说:

    “麻烦沈大爷送安小姐去骑士动漫社,谢谢啦。”

    沈祭梵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小东西。”

    车子稳稳上路,安以然忽然问沈祭梵:“你小时候调皮吗?”

    是不是男孩子小时候都这么叛逆?女孩子别人不知道,可她小时候是真的很乖。

    沈祭梵目光愣了下,侧目看她:“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问问啦,说说呗,你小时候皮吗?”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摇头,安以然诧异,难道不一样?沈祭梵却道:“我不记得。”

    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他早就忘记了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他记忆有的,只剩下与各种生物激烈的搏斗画面。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几岁?十几岁?

    安以然转头看他,不记得?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碍,千万不要养儿子,太难沟通了。”安以然低低咕哝了句,沈祭梵倒是清楚,头也没转,直接应了句:“那就生个女儿。”

    “哦。”安以然在玩手机,大概是没听见他说什么的。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笑了下,并没有再出声。

    张可桐别看人不大,可主意有的是。那边他小姨车子刚做,他这边直接就从学校墙上翻了出去。早上没吃什么,这是直接往肯德基跑了。张可桐逃课都成了惯犯,老师怎么管他不听,多批评几句,就觉得老师跟安家人是一样的,看不起他。

    现在的老师当然都会多照顾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张可桐才复课的时候老师同学都还挺照顾的,头一年他确实听话,学习很认真,考试成绩也不错。这样的学生,老师肯定喜欢了。可上期末砸了,老师是不是要批评下的?

    这一批评,张可桐就觉得不对了,这不是虚伪吗?他考得好,老师同学个个都巴结他,一考不好,看看,就现原形了。张可桐现在就觉得世界是黑暗的,越批评他就越叛逆,不听话。

    在安家也是,当初还躺在床上不能的时候,杨可说两句他还不会怎么样。可后来就不同了,两人就对着吵。那杨可本来就把自己当成是安家的女主人,你一个小破孩儿她供你吃供你住,说你两句你还顶起来,这是不是家教的问题?

    这一吵,矛盾不就越来越大?再者杨可这人很会做表面,安家人一回来,看到的就都是张可桐的错,这能不帮着说一两句?所以这就让张可桐心里结了心结了。

    *

    孙烙自认为生活得毫无压力,全天下男人都无能为力的婆媳关系,在他们家,却并不存在。孙烙这还真挺得意的,每天回去就被两个女人嘘寒问暖,这日子能不舒服?

    可这优越感在早上给打破了,孙烙的文件拿错了,车子刚从家里开出去后不久就发现的。幸好发现得及时,不会耽误会议,这就折回去换。结果车子一开回去就看到他老婆站在门外不停的搓手,又不听的按门铃,敲门。

    这是十一月的天,可想而知大清早被关在门外多冷?梁瑛爱是送孙烙出去,可她人一出去就进不去门了,叫里面人开门死不开。

    家里有下人,下人不会不开门,无疑是她婆婆不让,合计就是故意要冻她一冻。

    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比如梁瑛爱去地下室取东西,可一下去就被人锁一天,孙烙要是晚上不回来,不定会被锁一天一夜。孙夫人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瞧她不是没打没骂不是?就是让人消失一会儿而已。

    孙烙的车在外面停下,沉着怒气下车,走过去。到底那还是他老婆,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有多少,这女人是他的。这对他女人,是不是在他的脸?

    “以后出门要带钥匙。”孙烙的声音在梁瑛爱身后响起,倒是令她惊了一跳。

    “我……忘了。”家里的钥匙早就被婆婆收了,她哪里还有钥匙?

    豪门媳妇真那么好当的?她同样是出身豪门,梁家势力并不小。可嫁进孙家,就是孙家的人,她还能怎么办?再说,婆婆也没怎么样她,没打没骂,她能说什么?

    孙烙垂眼看着梁瑛爱,有些不耐烦的出声:“会忍气吞声的可不是梁瑛爱,你老实告诉我,我妈有没有为难你?在我不走家的时候。”

    “没有,怎么会为难我?婆婆对我多好你也是看到的。”梁瑛爱垂下头说。

    这个天儿,早上寒意很重,梁瑛爱穿的就只是在家里穿的那一件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早就冻得变了颜色。忍不住喷嚏自打,说话也有些哆嗦。

    孙烙叹口气,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人带进怀里。柔弱的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疼的,以前梁瑛爱就是太过强势,太会做人。而现在,孙烙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收敛了锐气,不过这样,适当柔弱一点,他承认他会更喜欢。

    沉着脸,伸手按着门铃,边说:“有什么苦不要硬撑,告诉我。”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以前小呆子是谁都可以欺负,就跟所有人的出气筒似地,任人揉圆搓扁也半点不反抗。这种女人,真是让男人又爱又恨。

    “女人不要太强势,强过男人了那要男人干什么?也不能太弱,弱得谁都可以欺负那我还不如买个受气包回来用。”孙烙低低的出声。

    门铃按了很久都没人应,孙烙火了,抬脚一脚踹上去,“哐”地一声大响,撞向了警报。里面人很快开了大门,孙烙拉着梁瑛爱往里面走。

    进门的时候孙夫人一脸的盛怒,长本事了啊,竟然还敢踹门?

    合计大家都不知道孙烙又折回来了,门一打开,一盆子辣椒水迎面泼来。伴随着下人的声音立马响起:“对不起啊少夫人,我没看到是……”

    话还没喊完呢,傻眼了,少爷怎么回来了?下人手里的盆子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孙夫人也慌了,儿子怎么回来了?

    “孙烙,你怎么回来了?”话音落又即刻转头看向梁瑛爱,呵斥道:“你知道他上班忙你还时时刻刻拉着他,你存的是什么心?”

    “我回来拿文件,妈,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感情平时都是在演戏给我看的?”孙烙走到孙夫人面前,脸色黑沉难看:“我的好母亲,当初你怎么对以然的,我不再追究,可现在,你要是再用同样的手段对瑛爱,那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孙烙,这里面有误会,你问也没问一句认定了就是你妈在针对瑛爱了?你看到妈平时是怎么疼瑛爱的,就这么一下,你就觉得我这当妈的不好了?”孙夫人气得脸色红涨,转头瞪了眼梁瑛爱,可真是好儿媳妇,竟然背后挑事儿是吧?

    转向儿子继续道:“你看妈也是才从屋里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儿子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瑛爱是我亲自挑选的媳妇,我还能不喜欢?”

    孙烙脸色总算微微好转了些,转身,伸手拉着梁瑛爱,目光冷冷的看着全部出来的下人,大声道:“少夫人在外面按那么久的门铃,都聋了吗,一个都没听到?还有你,张婶,少夫人不进来你这水也会往这里泼?”

    一屋子下人没一个人敢出声,孙夫人知道儿子在气头上,到底还是忍不住,劝了句:“跟下人生什么气?也没多大的事,算了,不是拿资料吗?还要上班呢。”

    孙烙同样冰冷的看了他妈一眼,道:“妈,我希望你不要再不满足现状,您要是不满意,那我们两口子就搬出去住,谁也碍不着谁。”

    “哪里不满意了?儿子啊,妈就你一个,你现状怎么……”孙夫人心里是真的挺伤心,曾经她跟儿子的关系就像朋友那么亲密,可现在……

    孙烙拉着梁瑛爱上楼去,他今天确实忙,必须得去公司。要不是必须得走,他哪里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孙烙走的时候对梁瑛爱说了句:“要在家里不高兴,就去上班吧,调节下。”

    看那小呆子就是很好的例子,虽说呆头呆脑的,可她做起事情来还有模有样的。她身边人是帮衬了不少,可那里头就没有她的付出了?有工作了生活重心转移开,心情就会愉快些,没有人规定女人结婚了就得以家庭为主。

    “好,我知道。”梁瑛爱点点头,孙烙出门,梁瑛爱追出去从后面抱着孙烙说:“谢谢你的谅解,老公,我爱你。”

    孙烙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笑了笑:“行了,老夫老妻了就别整这些,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好,我送你出去吧。”梁瑛爱说着就跟着走。

    这个女人,嫁进孙家这些年,是真真正正的把一切都放在了丈夫和婆婆身上,以往在梁家养成的大小姐习惯,如今都被磨平了。她是真的爱孙烙,他们是发小,她打小就缠着他,爱了这么多年,依然还爱着。为了丈夫,她的变化是惊人的。

    已经习惯了以一个男人为主,现在要让她出去工作,她就是有那个想法也不会出去。梁瑛爱就从来没出去工作过,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等待时机嫁给孙烙。跟孙烙结婚,就是她辈子的宏愿。婆婆态度的改变,她也很无奈,她不能生孩子,这能怨得了她吗?她也想有个孩子,可光想,有用吗?

    孙烙叹气:“得了,你还是留在家里,让下人先煮碗姜汤喝,别感冒了。”

    孙烙转身走了,妻子的好,他是渐渐体会到了。有一种幸福是自己追求得来的,有一种幸福是一直在身边,却是很久以后才发现。还在,他发现得还不晚。

    *

    安以然早上又起晚了,起床就在发火,怪沈祭梵昨晚上压太久,她都说够了他还继续,你说这男人可恶不可恶?看吧,又迟到了。

    沈祭梵哄了两句,一哄安以然就火冒三丈,抓着圆圆给他砸过去:

    “滚开,别出现在我面前,烦死你了,都说我今天还有上班你不听,现在好了,又迟到了。我是社长,我都迟到了,社里的职工还怎么勤快?”

    沈祭梵手一伸将圆圆接住,顺手扔到另一边,走过去,道:“早餐煮好了,迟到了就赶紧下床,别再磨磨蹭蹭。”

    “要你管?”安以然跳下床狠狠瞪了眼沈祭梵,直接往卫生间钻。

    沈祭梵叹气,这能怪得了他?谁让她整天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在他面前晃?身边躺了只小妖精他能没点反应?就盼着晚上睡觉那会儿了,沈祭梵也莫名,照理说他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就有点控制不住了?没她的时候不照样过来了?

    沈祭梵打开橱子,里面都是她中意的衣服款式,拿了一套给放进卫生间。

    安以然在刷牙,嘴角沾着沫子,看沈祭梵进来就来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撇开脸去。

    “衣服放在这了,换好了出来吃饭。”沈祭梵声音很温和,不急不躁的。

    沈祭梵那副样子就让安以然很火大啊,这男人怎么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呢?他是不是觉得他一点都没错啊?他不用急着去上班倒是不管别人死活了。

    沈祭梵直接无视小东西那恶狠狠的小眼神儿,出了卫生间,给穿上拾掇好了,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橱子开了还没关,沈祭梵一边扣纽扣边抬眼将目光松散的落在里面。目光最终停在小东西的天使上,沈祭梵将手腕的袖子挽上了一截,走过去,小东西的天使怎么还剩这么多?

    数了下,十一张,他记得上个月就剩下的十一张吧,这个月没用?

    看了看,放进去,又看了下另一盒夜用的,也没动。沈祭梵笑笑,放心了。

    安以然换好了衣服出去吃饭,沈祭梵无疑已经吃好了,等着她坐下就给剥鸡蛋,倒不是真要这么伺候,而是他也吃好了,坐着也是坐着,顺便给就给剥了呗。

    递给她,安以然掰开两半,拉着脸说:“煮熟了好不好?我不吃煮熟的鸡蛋!”

    她要吃刚过心的,沈祭梵把鸡蛋拿回来,道:“不吃就算了,三明治好吗?”

    三明治里面就有鸡蛋了,那个她是没得挑的。三明治也是沈祭梵早上烘烤好的,那是准备给她带去公司,上午这不一大上午呢嘛,怕她饿,给备的。

    瞧这男人多好,安以然还想说什么,可现在再说,又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她其实就是纯粹挑刺儿的,谁让这男人昨晚上把她往死里折腾了?都说今天还要上班,可他还是不听。她要不火,那才怪了。

    安以然拿着三明治就走,沈祭梵也没出声,这个时候,就顺着她一点吧。

    后面给提着她的包,到门口的时候安以然撂了拖鞋就踩上她的高跟鞋。沈祭梵将门锁上,手上提着她的包和一盒牛奶,目光倒是在她鞋跟儿上停留了下,也没说什么,跟上去进了电梯。沈祭梵拿着纸巾给她擦嘴角,牛奶也递给她。

    沈祭梵垂眼就看着她吃,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几口就吞了。沈祭梵很想让她吃慢点,没人跟她抢不是。可出口时又停顿了下,还是不说了,这个时候……是吧?

    车子停在公司大楼下,安以然松开安全扣时候沈祭梵拉住她的手道:

    “上午饿了就吃点东西,别硬撑,你胃本来就不好,记住没?”

    “哦,知道了。”安以然点头,烦不烦呀?一个大男人成天就惦记着她吃什么,这是不是也算病态了?安以然下车,沈祭梵打下车窗又说了句:“中午来接你。”

    不提前说一句,又像那天一样,直接走了。

    “哦。”安以然拿着包包就走,忽然回头说:“沈祭梵,中午就别过来了吧,帝王大厦离这边多远啊,来回得一个多小时扔路上呢,我自己知道吃饭的,你别担心。”

    “不碍事。”沈祭梵直接把车开走了,总算知道关心他了,算这小畜生有点良心。

    安以然进办公室就看到钱丽趴在她办公桌上睡觉,安以然走过去,推了下钱丽,问:“丽丽,身体不舒服吗?”

    钱丽抬眼,看了眼安以然,摇头:“唉,没有,就身体有点不合作。”

    闹心得很,还不是因为陈楠。大概,他们俩以前就没在一起住多久。这在一起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现了,钱丽有种想退的感觉。要说对这个男人,她肯定还是有感觉的,毕竟女儿都这么大了。可……

    钱丽感觉累,或许是两人分开太久,很多的生活习惯都已经改变了。

    钱丽现在无疑是以钱多多为主的,可陈楠,似乎还活在他们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就比如说昨晚吧,非要去看电影,他们俩都看电影去了那钱多多怎么办?钱丽就说带着孩子一起去啊,可陈楠不让,觉得他们两约会,带个孩子干什么?

    钱丽就觉得陈楠这个想法特别搞笑,孩子是在外面捡的还是别人送的?天底下怎么能有你怎么自私的男人?结果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像这样闹矛盾的时候还真不少,钱丽前一阵跟陈楠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这么发现,觉得陈楠还是以前的陈楠,也确实让钱丽有种重回当初恋爱时候的甜蜜。可现在孩子接过来了,问题来的还不少。

    钱多多才四五岁大,两母女晚上总要一起睡的吧。可陈楠就有意见,说孩子都五岁了还跟妈睡,难道还能一起睡一辈子?就该让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又不是没给孩子准备房间不是?你说有个孩子在一起,他们夫妻生活怎么办?

    昨晚上吵来吵去就吵到夫妻生活上去了,钱丽就觉得陈楠这人不可理喻,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到底是你那点儿龌龊心思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怎么能这么自私?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钱丽就把衣服一脱,直接站陈楠面前让他上,上完滚蛋,她还要陪女儿睡觉。结果这把陈楠给刺儿了,觉得钱丽是在讽刺他,拿着钱包就摔门走了,把人母女俩给扔家里。

    钱丽就抱着钱多多哭啊,两母女也不知道哭到几半夜。

    其实没多大点儿的事,就是伤心了。钱丽在南方生活已经稳定了,为了什么才把老师的铁饭碗给辞掉,把孩子户口给迁过来?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事情都办了,可这时候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能不伤心?

    钱丽这几年一直单身,钱丽本身条件就不差,纵然生了个女儿。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而且还年轻。要说重新找人,她能找不到?单身了这么几年,还是因为对陈楠有一丝念想。她再婚,无疑是以钱多多为主的。孩子当然是要跟亲爸爸好,所以才在当初安以然邀请她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回来了。

    回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一旦她回来就意味着要见陈楠的。可谁知,这男人当初已经彻底伤了她一次,这一次,依然将她伤了。

    女人和男人可能真的不同,女人有了孩子以后,爱情是什么真的没那么重要,因为她们的生活重心一直慢慢转移到自己孩子身上。

    老公是重要,可老公再重要,他能跟从自己身体上掉下来的肉相比吗?到底老公也不过是个没任何关系的人,而自己孩子就不同了,这个孩子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谁亲能比得过自己孩子?

    钱丽早就打定了主意,后半生就守着钱多多活。回来前还考虑得好好的,要是陈楠不行,她这辈子就单身,一个人也能把孩子拉扯长大。等把钱多多嫁出去后,自己再找个老伴儿。她这辈子对爱情是没什么憧憬了的,爱情再伟大,还敌得过现实吗?她当初跟陈楠感情多深?可最后她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并没有选择她。

    谁离了谁不能活啊?钱丽这是发现陈楠的毛病,这才起了这样的想法。

    陈楠就属于恋爱的对象,对自己的孩子,他看一眼吗?让他教钱多多拼音,可他愣是没坐下一分钟就不耐烦了。

    是,他是爱钱丽,可钱丽要找的不是老公,是钱多多的爸爸。

    安以然听着钱丽的抱怨,脸色也有些不那么好。

    “可是,陈楠可能不会同意吧?”安以然叹息道,他们才领证儿多久啊?

    曾经两个相爱的人……还真是相爱容易相守难啊。安以然也觉得陈楠有些过分,钱多多是他亲生的,他怎么能对孩子不闻不问呢?

    钱丽还在抱怨,这话都是她一直积压久了,所以一口气说出来:

    “我晚上下班回去,还得去幼儿园接钱多多,他比我早到家,让他去接下孩子怎么不行了?他不去,回家就钻进屋里玩网游。我把孩子接回去了还要做饭,不做饭谁给现成的吃?这时候让他看下孩子他坐着屁股都不动下的,傻妞儿啊,你说这样的男人,我到底是嫁他哪点儿啊?没回来前,我就伺候钱多多一个,现在成了一家,倒好,没求到多一个人关心女儿,反倒还多出一个人来让我伺候……”

    钱丽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这让安以然有些慌,赶紧到处找纸巾递给钱丽。

    “谁家没有点闹心的事儿啊?结婚前跟结婚后本来就不一样,我以前也觉得结婚还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儿,可真到结婚之后才知道,结婚和没结婚区别可大了。丽丽啊,你跟陈楠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多沟通沟通就能解决。你千万不要冲动,人与人之间就是需要磨合的,他以前也没跟多多生活啊,这忽然间冒出来个女儿,他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做,你多提一句就是,别他不动,你就生气呀,男人很木的,有些事情你不说,他们就是不知道……”巴拉巴拉,说叨别人她倒是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