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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1 章 循循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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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的出现让秦斌立即开始了他的表演,秦斌故作畏首畏尾的模样:“阿,阿三今早被车撞死了。”

    “阿三死了?”老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他心里可是偷笑着,根据他对阿三的了解,他早就知道了阿三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目标,可无奈要继续维持他好人的形象,所以两年之中继续为阿三提供免费的午饭,现在阿三死亡,至少省去了一些开支。

    秦斌从老陈惊讶的表情中发现了忽闪而过的欣喜,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敏锐的秦斌捕捉,他不动声色看着老陈将李佳搀扶到了面店门口的台阶上,随后为李佳下了一碗面条,秦斌来到李佳身边,老陈免费的午餐自然少不了秦斌的份,从老陈手里接过面条,秦斌立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秦斌的心里一边盘算着:“我能确定我和李佳的身份背景一样,都是无牵无挂的退役军人,而老陈只清楚李佳的身份,对我他算是一无所知,收集我的照片是想摸我的底。”

    秦斌看着身边的面条一口未动,他劝说着李佳:“吃点吧,人总要生活。”

    李佳在纸上写着:“阿三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唯一的亲人也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看着李佳绝望的眼神,秦斌缓缓说道:“我也算你的亲人吧。”

    李佳无奈的轻哼一声,在纸上快速写着:“我们才认识一天而已,亲人?别安慰我了。”

    秦斌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安慰李佳,毕竟他不可能和阿三那样,一直待在李佳的身边,只是他注意到,老陈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李佳手中的纸上,当他看见李佳写出不想活的话语后,他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片刻过后,依旧没有进食的李佳正打算离开,老陈走了出来,坐在了李佳身边,秦斌坐在李佳的另一边,他静静的听着老陈和李佳交流,老陈递给李佳一支烟,并且也给了秦斌一支,秦斌畏惧地接过香烟放在嘴边,老陈笑着点燃火机捧着火焰放在秦斌嘴边,秦斌低头将嘴边香烟点燃,吐出一口浓烟。

    老陈笑着拍了拍李佳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阿三走了说不定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再受别人的冷眼旁观,不被人冷嘲热讽........”

    听见老陈这么说,李佳又再次哭泣了起来,他颤抖的手在纸上写着:“陈老板,你很了解我们,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也想养活自己,可退役后我根本找不到工作........毒品害了我,害了所有人,我戒毒改过自新,却依旧得不到别人尊重,你说的没错,死,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种解脱。”

    秦斌眉头紧锁,他知道作为流浪者来说,他们碾碎了自尊,放弃了颜面,乞讨养活自己,走到任何地方都被人嘲讽谩骂,低下的头从此没有任何机会能抬起,回想起早上公交站台的一幕,秦斌感到一阵难过,要是当时有人出来阻止阿三的强行乞讨,或者有人制止男子对阿三的殴打侮辱,事情不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可当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

    老陈继续说道:“社会就是这样,除非你有钱,不然没有人看得起你。”

    李佳坚定的点了点头。

    而老陈突然看着秦斌笑着说道:“新面孔?你也认识阿三?”

    “嗯,我,我才来这里没多久,昨天晚上才认识的阿三和李佳。”

    “哦,阿三走了,你和李佳也好做个伴,今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老陈面店随时欢迎你们。”

    “谢谢老板。”秦斌眼中带着真诚的感谢着老陈,老陈嘴角微微上扬后起身往面店内走去,秦斌知道,自己距离取得老陈的信任又进了一步,至少老陈开始和他聊天了。

    秦斌和李佳约定晚上公园见面,随后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趴在地上的秦斌在耳麦中和雏鹰小队队员们沟通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让队员们都感到兴奋,他们也知道鱼快要上钩了。

    ......

    灯火阑珊处,寂静的公园内,李佳坐在阿三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失落和绝望,他习惯了每晚和阿三促膝长谈的环境,两人因此建立了相互照料的深厚感情,阿三突然意外死亡让李佳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无尽的孤独感萦绕在他的心间,不远处的秦斌默默地走到了李佳的身边:“我能坐下吗?”

    李佳抬头看了看秦斌,随后点了点头,将放在身边的麻布口袋抱在了胸口,秦斌递给李佳一盒晚餐,这是他特意为李佳准备:“吃点吧,你一天都没有进食了吧?”

    李佳轻轻摇着头,拒绝了秦斌的好意。

    “人死不能复生,阿三虽然走了,但你也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念头。”

    李佳拿着笔芯在纸上写着:“陈老板说的对,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这样没有尊严的活下去,已经让我崩溃........”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李佳对世界的厌恶,曾经作为一名人国家军人,他有着绝对的自豪,而谁又想过退役后的他失去了和社会接轨的能力,沾染上毒品最终让他走到了现在的地步,他放下自豪的尊严乞讨,却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相互照应的阿三,这才让李佳从孤独中找到了朋友。

    而现在阿三的离去对李佳的打击可算是强烈的,秦斌虽然不能体会那种绝命的孤独感,但他能感觉到李佳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最起码还有人在关心我们啊,社会的福利院,像老陈那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总是存在的事实,我不否认社会上绝大部分的人看不起我们,但还是有好心人在想办法改变我们的现状。”

    李佳一直低着头不在回答,他手里紧紧的抱着麻布口袋,那是他唯一的家当,里面都是一些拾荒时捡到的衣裤和他工作时使用的瓷杯。

    秦斌无奈的回到了李佳对面的长椅上,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劝说李佳,毕竟他不是真的流浪汉,始终不会明白因自卑而导致的孤独,当一个人真的面临绝对孤独的时候,那个人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变成疯子,这是科学做出的结论,丧失交流能力的孤独者,他们往往会因为无法承受现实导致精神崩溃,最终成为人们口中的乞讨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