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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案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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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烟蒂,正好烫在我胸口的伤疤上面。

    那是一道几乎横跨了大半个胸腔的伤疤,当时只差一点,就能要了我的命。烟蒂的烫伤恰好留在这道刀疤上面,相比之下,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嘿,美女,告诉你,我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连死我都不怕了,老子还特么管你刚才说过什么了?”

    令我诧异的是,那个叫月儿姐的女人听完我的话之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并且示意后边的大汉松开我,

    “哼,有种,我喜欢!”原本架在身后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一下没注意到,整个人顿时像瘫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么有性格的小哥,我希望你多活几年。骗了你一晚上,临走前留句实话吧。千万别再惹那个女人,否则,你会死无全尸的!她的手段,比我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女人说完,突然变得媚眼如丝,水蛇一般靠到我耳边,缓缓说了一句:“另外,小哥,我很中意你这种性格的男人!”

    随后,轻轻招手,那四个大汉就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小巷。

    片刻之后,一盏黄昏的路灯下,仅剩下了我一个人,以及之前那堆碎落满地的玻璃渣子。

    那般家伙还挺专业的,所有的拳头基本都打在了我的腹部上。

    殴打这块地方并不会造成很大伤害,可形成的淤血与剧痛,却在很久之后都好不了,对方应该是故意想让我记住这份疼痛感,好长点记性。

    我有理由相信,今天这些事情,都是唐以柔吩咐他们做下的,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单纯的只是想让我别多管闲事,别再一直找寻她的下落了吗?

    如果当真是这样,这三年的时间里,为什么偏偏放到现在才来警告我。

    是因为她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所作所为,所以才开始行动起来。亦或是无意中,我靠近了某些事情的真相?更多的疑问随即涌上了心头。

    抽了根眼,缓缓点上,刚吸上了一口,腹部就像被刀刃绞过一样,疼的厉害,呛得我大口的咳嗽起来,顺势吐出两口血水。

    撑着墙壁,刚想走出小巷,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柯墨白打过来了。

    “墨白,什么事?”我强忍住疼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一些。

    “高飞,不好了,郭方正在警局自杀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着!路远因为试图刑讯逼供,现在被严重警告处分了!”

    “自杀?郭方正是畏罪自杀吗?”

    “不,各方面的结论都表明,郭方正绝不是凶手,杀害柳萍和慕容白的另有其人!而且。。。”

    “而且什么?”

    “法医在那个装有慕容白尸块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截属于第三者的左手手,也就是说这起人彘案,可能还有第三个受害者的存在!”

    听完柯墨白说的结论,冷汗顿时顺着脊背不断的流淌下来。这起案件当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想到一宗人彘案,竟然接连牵扯出了三个受害人,更重要的是,路远又惹出事情来了,整起案子是由他一手负责的。

    从我被人暗算之后,事情就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下去。

    我找了一个小药房,把身上的伤口大致处理了一遍,然后打车,立刻回到了警局。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整个华源市警局却都沸腾了起来,随处可见步履匆匆的警员与公职人员,警局门口还停着一辆救护车,过道上洒满了血迹。

    我找了很久,才终于在资料室看见了柯墨白。

    桌面上满是关于人彘案的调查资料与检测结果,柯墨白不顾形象一头扎进了档案中,看见我来了,勉强打个招呼,又继续忙着做事了。

    相比起柯墨白,路远那边的处境更加糟糕。

    因为在审讯的时候太过冲动了,路远动手打了郭方正,审讯因此一度中断,他也被警局领导给予了警告处分,现在还在谈话。

    更为严重的是,几个警员发现郭方正在上厕所的间隙,用马桶上的碎瓷砖划开了自己的手臂,企图自杀。

    现在他人还在市医院里面抢救,能不能救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倘若郭方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次,我估计路远这身警服也得脱下来了。

    “墨白,你说郭方正并不是凶手,有足够的证据表示他与此案无关吗?”

    “有的!”柯墨白转身递给我一个档案,里面都是她刚刚整理完成的资料。即使才进入司法体系不到两年的时间,可柯墨白整理的档案已经足够清晰了,相比起林晓雪写那些杂乱无序的法医结论,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我将档案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也终于明白警方为什么可以将郭方正的嫌疑排除在外。

    第一点,郭方正虽然曾经在屠宰场干过七年,对肢解分割方面有着足够的经验。

    可是在五年前,他的右手因为一次意外受了重伤,右手骨头几乎粉碎性骨折,

    尽管右手还能继续使用,可那次意外对他的右臂造成了永久性的影响。警方请专家做了现场的验证,证明郭方正的右手的力量甚至低于正常的标准。

    至于他左手的力量,也只是达到了一般数值而已。

    而我们所推断的凶手,不但要在肢解分割方面有着足够的经验,而且,他的手臂必须足够强壮有力,能保证一刀下去,造成那种相对平滑的断面。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郭方正并不具有犯案的时间。

    他离开家前往邻市走运货物的时候,是六月三号。

    在这段时间内,柳萍的小卖铺还是处在开业的状态的。到了六月四号的时候,她的小卖铺歇业一天,人也不知去向了,而六月五号的时候,赵大妈在公厕厕所内发现被制作成人彘的柳萍,六月六号,郭方正赶回华源市。

    法医通过尸体解剖,胃中食物消化的程度,以及四肢的切口断面和肌肉坏死程度得出结论,柳萍被制作成人彘的时间,是在六月四号十一点至十四点这个时间段。

    可恰巧这段时间,郭方正在外地运货,无论是他的工友,或者是高速上的监控探头,都能够证明这一点,郭方正并没有作案时间

    综上两点,郭方正杀害柳萍的嫌疑,就被完全排除在外。

    可是,如果说郭方正与人彘案完全没有关系,那我是不相信的。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在刻意隐瞒着一些什么,而他所隐瞒的东西,就正好是本案的关键!

    “能带我去看看慕容白的尸体吗?”路远因为审讯的事,现在还没出来。放眼整个华源市警局,也就柯墨白和我熟,换言之,现在我想了解一些什么东西,全得靠着她帮忙了。

    好在这个姑娘还听乐于助人,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之后,就起身带我去了解剖室。

    解剖室内,三个法医已经将尸块重组,拼成了慕容白原本的模样,只是唯独欠缺了一个左手。

    一旁的器皿里,放着一截显眼的左手残肢,只是这段残肢并不属于死者的,与之前慕容白的左腿一样,警方并没有在华源市信息库中,找到与这截左手残肢匹配的DNA。

    那截左手的手掌纤细,一看就是女性的左手,而且手腕内侧纹着一只蝴蝶的纹身,依照这个纹身,或许可以找到这截左手主人的身份信息。

    “尸检结论出来了吗?”

    “基本出来了!”边上一个戴口罩的男法医淡淡的开口说道,随即递给我一份文件。

    上面清晰的记录了这次尸检结果的关键信息,已经尸块拼装之后的拍照图片,我发现,在慕容白的手臂上,也有着一些纹身。看起来,很可能如郭方正所言,这家伙是邻市的一个小混混。

    慕容白死亡的时间,是在六月四号夜里至六月五号凌晨,他的死亡时间,竟然比柳萍被制作成人彘的时间相差了将近十二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