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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谁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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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住神,温言道:“你这孩子,什么生啊死的。”

    “你二伯母是急昏头了,一时想出来的昏招,我这不是没答应吗,”她示意欢颜去把人扶起来,见平氏垂着眼,掩面悲泣。便虎着脸呵斥道:“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再不许提。”

    平氏还浑身发软,半个身体都靠在欢颜身上。

    她轻轻抽泣着道:“老太君,是我不懂事了。可信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离了他,我生不如死,还不如就此了断。”

    “我知道,我知道,”老太君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真有个好歹。

    她叹了口气,狠瞪齐氏一眼。

    齐氏也忙赔不是道:“你伯父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我心里一慌,想着你我两房亲近,以后爵位不管落在哪处都是好的,这才想出这主意。你既然不愿,那就当我没说,你我两房可别因此生分了。”

    她道:“二伯母这里给你赔礼了。”

    齐氏深福一礼,诚恳致歉。

    伍氏暗恼之前没有看清平氏嘴脸。

    还以为她一直闷不吭声就是默许了,谁知道她竟然在这儿当口反咬一口。

    早知道五郎弄不过来,她就少废些心,真是白白浪费表情。

    伍氏心里气恨,但更怕因此衍生出来的变数。

    平氏惊怯的扶住齐氏,羞惭的道:“二伯母不怪我就好。”

    她道:“生了信哥儿之后,稳婆说我伤了身子,再要有就看天意。信哥儿就是我和四娘的依靠。一听说过继,我就全都乱了,一时口不择言,二伯母别往跟我计较。”

    “怎么会,”齐氏僵硬的扯了嘴角。

    身为长辈的她因着伯爷乱了分寸,那么身为晚辈的平氏,自然可以为了视为依靠的儿子胡说八道。

    也好在她是胡说八道,万一要真有什么,那她的名声只怕也彻底臭了。

    “那就好,”平氏徐徐福礼,仰头浅笑,如娇嫩的梨花绽开花瓣,娇怯的不胜半点风雨。

    闹腾一场,韩老太君也乏了。

    顾氏扶着平氏回检园。

    坐在铺着软软的榻上,平氏拉着顾氏的手道:“抱歉,为了帮我出头,还累得你娘家被指摘。”

    “顾家家风大家有眼睛,能看到,就是被她说上两句,也没什么,”顾氏道:“倒是你,二房过继不成,定会心怀怨恨,你现在管着检园,一些事情总避不过她们,刁难在所难免。”

    “没事,”平氏笑了笑。

    “你还没看出来吗?今天这事固然是二伯母出头,但被我这么一闹,她也没显出什么怨恨,估计另有后招。”

    “这件事真正恨我的,大约也只有伍氏一个。”

    她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的浅笑道:“不过好在事情拖了这么久,事情也差不多落定了,她现在就是恨也恨不久了。”

    顾氏听得迷糊,平氏见她颦眉微蹙,明明比自己大上好些,却还一副少女的神情,不由笑着叹息:“你是个有福的,不像我,就是操劳的命。”

    “你这人,我好心为你担忧,你反倒来打趣我,”顾氏斜了眼眸。

    “好好,是我不对,”平氏哄她,又道:“这事还没完,你且记着,若是有人求你,你可莫要应承,咱们这房有我一个得罪二房的就够了。”

    顾氏眨了眨眼,想起韩远之神神秘秘透漏的只言片语,她忽的慧至心灵。

    “你说那话,该不会是二伯要有子嗣了吧?”

    “你知道?”

    平氏讶然。

    顾氏一挑眉,故作神秘。

    平氏呵呵的笑,“真没想到,连你都知道了,偏那位要强的却还蒙在鼓里。”

    她轻嘲的摇头。

    过继一事从打入夏就一直传闻,直到今日之前都没有动静,二伯母突然来这一手,固然跟二伯父的病情有关,但更重要的怕是二伯母也是知道那事,未免伍家说嘴,才闹了这么一出。

    她怕是被二伯母当了出头鸟使了。

    “哎,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该不知道?”顾氏见她连连摇头,便瞪起了眼。

    “不是,”平氏想要分说,可一想,还真是。

    三伯和林娘子对她极为保护,只要对她影响不好的,可不就直接拦下了嘛。

    “好,是我又说错了,”平氏道:“我今天受刺激太大,语无伦次了,你多见谅。”

    顾氏气哼哼,深觉自己被轻视了。

    平氏忙笑着赔罪,说了一箩筐好话,才把顾氏哄好。

    另一边,齐氏婆媳十分严肃的相对而坐。

    宝笙立在次间门外,牢牢的把手着门口,外面则是宝阮守着,以防万一。

    齐氏道:“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平氏抵死了不肯过继,二郎膝下不能无后,你挑个老实懂事的,给她开脸吧。”

    “这不可能,”伍氏当即脱口而出。

    让她后半辈子仰着个野崽子的鼻息度日,那不如立时死了算了。

    “怎么不行?”

    “你自己又生不出来,”齐氏沉声道:“莫非是要二郎绝后?”

    伍氏低头不语。

    齐氏道:“我与你商量,是给你留了颜面,你当我当真不知道那贱人在哪儿?”

    伍氏蓦地抬头。

    “我不过是念在你我婆媳多年,怕你没有那根筋提着,人也散了。”

    她道:“这回不能由你胡闹,我给你三天,人由你定,要是过了日子,你还无法决断,可就别怪我不念情分了。”

    齐氏说完便起身离开。

    没多会儿,杜嬷嬷和画屏进来,梦依守在门边。

    “嬷嬷,”伍氏急忙拽住杜嬷嬷的手道:“你快去趟那边,把人挪去我陪嫁庄子的地窖,或是送去那个信得过的佃户家,千万不能让人找到。”

    “奶奶,”杜嬷嬷反握着她。

    “夫人好像知道人在哪儿,你快着些,晚了怕是就被人带走了,”伍氏急得额角冒汗,这些年她能朝韩适之耍横,跟齐氏叫板,凭的就只这个,这人万万不能有失。

    “好,”杜嬷嬷点头,道:“你别急,我这就去。”

    她示意画屏照顾着,转头出了门。

    正房里,宝笙来禀告,人已出府。

    齐氏微笑着慢慢将指尖的娇花揉碎,道:“见着人也别动,盯着就是。”

    宝笙道是,悄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