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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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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我就收下带回去给母亲也尝一尝。”

    安清月知道安清染的脾气,她既然出手给了,那肯定得收下的。

    安清乔得了荔枝后,也跟着回道:“那谢谢四姐了,我也带回去给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尝一尝。”

    安清染听着她们这么说,倒是觉得有些不够分了,便问了身边的夙言璟。

    “言璟,我们身边还有荔枝吗?”

    “外祖母拿来的时候,足足有一篮子呢,大概装了盘子有三盘吧。这会儿吃了二盘,还有一盘。”

    说着,夙言璟吩咐身边的墨四将最后一盘的荔枝也取了过来。

    安清染自是将最后一盘的荔枝又分了分,送到了安清月跟安清乔的手中。

    “先前那一包里已经没几颗了,留着你们自个儿吃吧。这包呢,你们就带回去给婶娘尝尝。”

    “那就谢谢四姐了。”

    安清月跟安清乔皆再次谢了谢安清染。

    “哪来那么多礼,自家姐妹,不用这般客气。倒是咱们该去云华厅了,若是等会祖母派人来叫我们的话,那就不好了。我可是向祖母保证过的,不会耽搁多久就过去的。”

    安清染说着,便起身了。

    边上的夙言璟便站到了安清染的身边,跟她一道儿并肩走着。

    那身后的安清月跟安清乔看着前面那一对玉人,二人眼里满是羡慕。

    真好,世子爷对四姐可真体贴。

    几人到了云华厅后,酒宴早就开始了,安清染跟夙言璟,安清月,安清乔便找了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饭桌上,丫鬟在给主子夹着各种菜肴,台上呢,戏曲正在唱着,这第一出的戏是《贞洁女人》。

    那是老太太王氏点的,她是这里最高的长辈,安家人自然以她为尊,她点第一出戏,那是理所当然的。

    这出戏的故事情节也算是老掉牙了,就跟王宝钏与薛平贵的剧情差不多。

    无非是两家从小指腹为婚,后来男方家庭败落,女方父母不愿意结这门亲事。

    可这位小姐信守承诺,非得完成当初的婚约,跟着落魄书生过日子。

    婚后,小姐凭借她的一手绣技,供着书生寒窗苦读。

    十年后书生一朝金榜题名,为了仕途娶了相府千金,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在京城里平步青云。

    后来他回乡祭祖,路过原配妻子的茅草屋,这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原配妻子。

    如此他特意派属下用金银试探那位原配,看看原配是否对他始终如一,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事实证明,这位小姐当初能够不嫌弃书生贫苦而下嫁,自然品格高尚,那肯定是通过了书生的考验。

    如此,夫妻团圆,那后娶的妻子愿意降为平妻,视原配为嫡妻,男人呢还请皇上给这位原配赏了一品夫人的诰命。

    故事本该到这里圆满结局,人人欢喜放鞭炮了。

    可是结局就是这位嫡妻受了十年的苦,换来了十天一品夫人的享福,然后撒手归去。

    戏的尾声变成这样,自然得了各房夫人们的叹息还有各位小姐的伤感。

    不过她们谈论得无非就是这个女人看中的男人出息了,功成名就地回来奉她为嫡妻了,她成了一品夫人了,想来这辈子也算值了。

    老太太王氏,还借着这个故事敲打着府中的女人,意思做女人就得像故事中的这个女人一样,讲究三从四德,做到从一而终。

    安清染却是冷冷一笑,不予置评。

    边上的安清月呢,看到安清染冷冷笑着,显然是对她们的说词有看法。

    便问道:“四姐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对此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啊?”

    “我若说了,你肯定会觉得四姐的言论太过惊骇世俗了。所以不说也罢,免得你听了,对你往后有什么影响。”

    安清染这话一说,倒是引起了边上安清乔的好奇。

    她催着安清染道:“四姐,你就说说嘛,说说啊。”

    “那好,四姐说了,你们听了一笑置之就是了,别放心上就行。我呢,觉得这出戏里最傻最天真的就是那位小姐了。”

    “首先,她不该忤逆父母的,这个所谓的指腹为婚不过是当年双方父母的一个口头约定而已,并没有下了三媒六聘。所以她不该指责她父母违背诺言,嫌贫爱富,这简直是伤了她父母的心。”

    “你看戏文里唱了,这位小姐父母从小将她当成是掌上明珠一般疼爱着,她父母也经常布施穷人,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并不是一对只看重利益的父母。”

    “所以她父母考虑婚事的时候定然不会只看男方有没有权势,有没有钱财,他们肯定是考量了很多方面,觉得不合适才不想照着当年的约定行事的。”、

    “他们为了女儿的幸福宁愿背上一个嫌贫爱富的名声,可见是真心觉得男方不适合他们女儿的。就比如你们的父母一样,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肯定会方方面面地考虑全面了,那是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儿女幸福的。所以说这位小姐一开始就做错了,误解了她的父母,注定了悲剧的开始。”

    “四姐,你比我们看得细心得多,也听得仔细得多,听四姐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样的,那后面呢,四姐,你快往下说啊。”

    安清乔觉得听安清染讲话有意思多了,便催着安清染继续说下去。

    边上的安清月虽然没吱声,可那表情看着也是很想听下去的意思。

    安清染觉得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姐妹之间的讨论罢了,便接着说她的看法。

    “第二呢,她不该在婚后将全部精力都花在这个男人身上,更不应该用她赚来的血汗钱养着这个男人。”

    “你说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面子,让自己的妻子整天整夜地做活,他自己呢什么都不干,只顾着读书,这读书读书难道就能将肚子填饱了吗?”

    “说着好听是为了考取功名,将来让妻儿享福,可问题是在那之前,若非这位小姐赚钱养家的话,岂非夫妻二人早就饿死了,还谈什么考取功名?还说什么往后享福呢?”

    “连眼前都做不到的人,连让他写几个字卖点钱买点米都不肯的男人,为了面子让他生病的妻子还得忙碌的男人,他还配当女人的丈夫吗?”

    “我告诉你们,他不配,一个根本不负责的男人,将来就算功成名就了之后,恐怕也是个不敢担当的男人,这后面的戏文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

    “这个男人除了有念书的头脑,其他的什么用处都没有。若我是这个小姐,就算嫁给一个整天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也不嫁给这么一个没担当的男人,一个没有能力养家糊口的男人,就不配娶什么媳妇。”

    “还有啊,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屑嗟来之食,不攀附权贵,不依靠妻子娘家,可那位小姐的母亲每次来给他妻子送银子的时候,他会不知道吗?那个时候他若能够骨气地说一句,这银子我不要,那我倒还觉得他有点用处。”

    “可是呢,他装成不知道享用着妻子娘家的钱财,一边呢,却痛骂着妻子娘家父母太过势利,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哪家做父母的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这样的男人,若换成是我的话,早就甩他八百里之外了,还赚钱给他银子花,那是做梦。”

    安清染滔滔不绝地发表了这番言论之后,觉得有些口干了,赶紧喝了一杯凉白开。

    却见安清月跟安清乔二人瞪大眼睛地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们二个,怎么这么看着四姐?”

    “四姐,我觉得你的见解实在是太,太特别了,我怎么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呢,四姐,你的脑袋是不是跟我们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你就会看到这么多不同的地方?”

    安清乔那是太佩服安清染了,眼里都开始冒红星了。

    “四姐,你接着说,接下来继续分析分析。”

    “你难道不觉得四姐说得太过惊世骇俗了吗?”

    安清染觉得她刚才那番言论,本地姑娘的话,肯定会接受不了呢,没想到安清乔这个丫头倒是接收得快。

    看来单纯姑娘有单纯姑娘的好处,本身就是一张白纸嘛,自然就随着作画人怎么描绘了。

    如此,她接受能力也就比那些原本就有很多想法的姑娘家要强得多了。

    显然安清月就有点消化不良的意思,不过她没开口说出来,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琢磨着,琢磨着安清染说得究竟是不是有道理的。

    而安清染见安清乔能够接受,便继续说着她的看法了。

    “那第三呢,最重要的是,这位小姐要学会掌控财权。你别看银子俗气,可银子这东西那是万万少不得的。”

    “别以为我们都是吃空气长大的,是人就得吃五谷杂粮,就得吃喝穿用,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可要满足这些要求,就得需要银子。所以呢,这位小姐太傻,将所有赚来的钱都花在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而将她自己呢熬出了病,熬成了黄脸婆。”

    “十年时间,她将她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妪,美貌没了,身边钱财有没有,你说在那个男人见到了相府千金后,看到那个貌美如花,粉面桃花的女人后,他能不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