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难解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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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的药水顺着缝隙流进了冰块,流进了两个患者的伤口,在伤口里翻滚蠕动的黑虫很快安静了下来。毒死这些虫子并不难,难就难在不能把患者给毒死,在试过十几种药物后,这种橙色药物成功杀死了所有蠕虫,并且没有让这两个人送命。疫病危机解决了,曼达给了拉修斯重赏,可惜拉修斯不要金币,不要珠宝,也不要神物,他只要了一罐酒和一只烤鸡。这样的人值得敬佩,但也难以收买。曼达连夜赶制了一批药粉,送到了霜花城,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森林。等回到王都,拉修斯已经走了,他吃了烤鸡,喝了酒,把盘子和酒罐留下了。“这是个好人,值得尊重的好人,”曼达轻叹一声,“可惜缘尽于此,或许今后再也没机会见面了。”两天后,拉修斯来到了曼达的府邸。“人间的众神使者,我们又见面了。”曼达点头道:“我也觉得有点意外。”这次他身后牵着一个人,全身缠满了厚重的绷带。曼达一怔:“这人也得了疫病?”拉修斯点头道:“来自焦叶城的病者。”“也是染了黑绒虫?”“不是黑绒虫。”拉修斯扯过那人的手,解开了一点绷带,当露出一小块皮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转眼化成了浓烟,露出的血肉很快也被烧焦了。因为绷带太厚重,那名患者没有叫出声音,可从身体的抖动幅度可以判断,阳光的照射让他非常痛苦。拉修斯帮他缠好了绷带:“这个人不能见光,同样的病症在焦叶城出了十几个,大部分都在阳光下化成了灰烬。”“这种病症也传染吗?”“是的,”拉修斯点点头,“如果被患者咬到,就会出现同样的症状。”被咬到之后见光死?难道说这就是吸血鬼的始祖?“这病恐怕不太好治……”曼达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治疗这种奇症的巫术。拉修斯道:“患者因光而死,你该知道这瘟疫来自于谁。”阿波罗,祂和阿尔忒弥斯一直不安分。这病虽然难治,但还有的防,定期让全体子民出来晒晒太阳就好,拒绝晒太阳的格杀勿论。拉修斯对曼达很失望:“我以为你会挽救他们,但没想到你这么残暴。”“如果不对他们残暴,就要对更多人残暴,在找到药物之前,只能先消灭病源。”“杀光他们也没用!”拉修斯有些愤怒,“你根本不知道疫病降临人间的方法,如果阿波罗换一座城市降下瘟疫,你又该怎么办?”“冷静一点,朋友,”对于善良而固执的人,曼达展示出了强大的耐心,“我会继续寻找救治他们的方法,但在能顾救治他们之前,必须让尽可能少的人感染疫病。”当晚,曼达叫来了布鲁托,治疗了整整三天,布鲁托失败了。第四天,布鲁托展开了一幅画,钻了进去,两天之后,抱着一堆药品,形容憔悴的钻了出来。曼达关切的说了一声:“辛苦你了。”“这没什么,研究巫术本就是一件耗费心血的事情。”“有收获吗?”“可以试一试,我这两天想到了一些新药方。”“都是你一个人想到的?”“是的。”布鲁托有些不太自然。“冻原魔女还好吧?”曼达直击要害。“你可以进去向她问声好,”布鲁托指着画道,“别说我没提醒你,里面不止一位魔女。”……布鲁托的药品没能奏效,曼达无奈,只能继续执行格杀令,这场疫病,夺走了焦叶城将尽五分之一的人口,这座富足的城市如今飘满了染病者化成的灰烬。曼达每天晚上都能收到来自不同神灵的警告,祂们都有同一个要求,必须要收到祭祀,否则会继续扩散瘟疫。曼达没有下达祭祀的命令,也没有组织过任何一场祭祀。半个月后,拉修斯再次出现,这次他带来了两名青壮男子,他们的手脚被铁链绑缚,嘴里像牲口一样带着厚重的嚼子。“这又是什么病症?”拉修斯道:“来自皮盾城的疫病,如果我解开他们的绑缚,这两个男人会不顾一切厮杀,直到一方死去,胜利的一方会继续攻击其他男人,被攻击的一方也会充满斗志,与其死战到底。”曼达一怔:“这倒是个不错的疫病,如果能用在战场上……”“你想多了,”拉修斯指着两个男人道,“他们根本不会听从命令,只会互相厮杀,哪怕他们是手足兄弟,也会战斗到有一方死去为止,如果这种疫病蔓延开来,一座城市的男人很快会死光,甚至整个王国的男人都无法幸免。”“没那么夸张吧!”曼达神色淡然,最近他看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又是哪位神灵散播的疫病?”拉修斯苦思许久:“唯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阿瑞斯,这很符合阿瑞斯暴虐的性情。”不可能是阿瑞斯,祂彻底陨落了,仅存的一点灵魂都被赫尔墨斯消灭了。男人变得斗志满满,难道是因为雅典娜?毕竟祂也是战神。可雅典娜的生存状况堪忧,基本处在刀架脖子的状态之下,赫尔墨斯严加看管,祂还敢出来搞事情?曼达盯着那两个男人,得先知道他们为什么战斗。这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岁左右,一个四十岁上下,身体都很强壮,曼达摘下了年轻男子的嚼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年轻男子道:“他连妻子都没有,一个人过活,却住着有六间房子的宅院,我有妻子,有四个孩子,却只能挤在一个窝棚里!”曼达解开了中年男人的嚼子,问道:“因为他打你,所以你要还击?”中年人摇头道:“我早就想揍他了,这个蠢小子,一没钱,二没本事,凭什么他有妻子还有孩子!”年轻男子笑道:“那是因为我那东西中用,你两任妻子都跑了,谁不知道你是个废人!”中年男人青筋暴起,突然挣脱了绑绳,一拳打塌了年轻男子的鼻梁,两拳让那年轻男子失去了意识。曼达现在相信鲁智深的存在了,如果让他打了第三拳,这名年轻男子必死无疑,他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拉修斯拦住了。他用技能冰封了中年男人,回身对曼达道:“如果不慎被他误伤,你也会陷入同样的疯狂。”“很有趣的疫病。”曼达并不认为这场疫病能带来严重灾难,仅仅是斗殴而已,而且只能单线传递,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两个人互殴,一个人死掉,另一个人再继续传播,应该不具备大规模扩散的可能。可曼达错了,皮盾城离王都很近,三天后,曼达收到了消息,全城的男子都在互殴,每天有数百人丧生。最糟糕的是,士兵们没法阻止这群男人,否则会和他们一起陷入疯狂。最终还得靠罗玛,因为疫病对女人无效,罗玛组建了一支女子军团,花了两天时间镇压住了皮盾城的暴乱,与此同时,布鲁托也研制出了克制疫病的药物,但药物有着严重的副作用。中年人和年轻人被药物治好之后,改变了对彼此的看法。他们坐在花园里,对过去的日子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中年男人道:“住到我那里吧,别留在窝棚里受苦。”年轻男人摇头道:“我不能抛下孩子,他们太小了。”“一并接过来,你知道我喜欢孩子。”“你知道我家那个女人,她卑鄙愚蠢还蛮不讲理,我怕她会伤害你。”“我不在乎!”中年男人握紧了青年男子的手,“从选择你的那天起,我就愿意背负这一切!”从相杀到相爱,一副药即可。曼达看着布鲁托道:“你到底用了什么药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觉得这和药方无关,”布鲁托看着曼达,“我只是削弱了他们的愤怒,让他们放下彼此的隔阂,内心变得更加诚实。”“有多少人服过药了?”“皮盾城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染上了疫病,有一半吃过药,都变得更加诚实了,还剩下一半……”要么看着他们打到死,要么看着他们白头偕老,皮盾城的女人,被彻底忽视了。这座城市也完蛋了,失去了繁衍生息的可能。神谕戒指亮了,赫尔墨斯终于有了回应。得给祂好好商量一下眼前的状况,一位神灵的恶意或许还能应对,但曼达招架不住众神的围殴。
橙色的药水顺着缝隙流进了冰块,流进了两个患者的伤口,在伤口里翻滚蠕动的黑虫很快安静了下来。毒死这些虫子并不难,难就难在不能把患者给毒死,在试过十几种药物后,这种橙色药物成功杀死了所有蠕虫,并且没有让这两个人送命。疫病危机解决了,曼达给了拉修斯重赏,可惜拉修斯不要金币,不要珠宝,也不要神物,他只要了一罐酒和一只烤鸡。这样的人值得敬佩,但也难以收买。曼达连夜赶制了一批药粉,送到了霜花城,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森林。等回到王都,拉修斯已经走了,他吃了烤鸡,喝了酒,把盘子和酒罐留下了。“这是个好人,值得尊重的好人,”曼达轻叹一声,“可惜缘尽于此,或许今后再也没机会见面了。”两天后,拉修斯来到了曼达的府邸。“人间的众神使者,我们又见面了。”曼达点头道:“我也觉得有点意外。”这次他身后牵着一个人,全身缠满了厚重的绷带。曼达一怔:“这人也得了疫病?”拉修斯点头道:“来自焦叶城的病者。”“也是染了黑绒虫?”“不是黑绒虫。”拉修斯扯过那人的手,解开了一点绷带,当露出一小块皮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转眼化成了浓烟,露出的血肉很快也被烧焦了。因为绷带太厚重,那名患者没有叫出声音,可从身体的抖动幅度可以判断,阳光的照射让他非常痛苦。拉修斯帮他缠好了绷带:“这个人不能见光,同样的病症在焦叶城出了十几个,大部分都在阳光下化成了灰烬。”“这种病症也传染吗?”“是的,”拉修斯点点头,“如果被患者咬到,就会出现同样的症状。”被咬到之后见光死?难道说这就是吸血鬼的始祖?“这病恐怕不太好治……”曼达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治疗这种奇症的巫术。拉修斯道:“患者因光而死,你该知道这瘟疫来自于谁。”阿波罗,祂和阿尔忒弥斯一直不安分。这病虽然难治,但还有的防,定期让全体子民出来晒晒太阳就好,拒绝晒太阳的格杀勿论。拉修斯对曼达很失望:“我以为你会挽救他们,但没想到你这么残暴。”“如果不对他们残暴,就要对更多人残暴,在找到药物之前,只能先消灭病源。”“杀光他们也没用!”拉修斯有些愤怒,“你根本不知道疫病降临人间的方法,如果阿波罗换一座城市降下瘟疫,你又该怎么办?”“冷静一点,朋友,”对于善良而固执的人,曼达展示出了强大的耐心,“我会继续寻找救治他们的方法,但在能顾救治他们之前,必须让尽可能少的人感染疫病。”当晚,曼达叫来了布鲁托,治疗了整整三天,布鲁托失败了。第四天,布鲁托展开了一幅画,钻了进去,两天之后,抱着一堆药品,形容憔悴的钻了出来。曼达关切的说了一声:“辛苦你了。”“这没什么,研究巫术本就是一件耗费心血的事情。”“有收获吗?”“可以试一试,我这两天想到了一些新药方。”“都是你一个人想到的?”“是的。”布鲁托有些不太自然。“冻原魔女还好吧?”曼达直击要害。“你可以进去向她问声好,”布鲁托指着画道,“别说我没提醒你,里面不止一位魔女。”……布鲁托的药品没能奏效,曼达无奈,只能继续执行格杀令,这场疫病,夺走了焦叶城将尽五分之一的人口,这座富足的城市如今飘满了染病者化成的灰烬。曼达每天晚上都能收到来自不同神灵的警告,祂们都有同一个要求,必须要收到祭祀,否则会继续扩散瘟疫。曼达没有下达祭祀的命令,也没有组织过任何一场祭祀。半个月后,拉修斯再次出现,这次他带来了两名青壮男子,他们的手脚被铁链绑缚,嘴里像牲口一样带着厚重的嚼子。“这又是什么病症?”拉修斯道:“来自皮盾城的疫病,如果我解开他们的绑缚,这两个男人会不顾一切厮杀,直到一方死去,胜利的一方会继续攻击其他男人,被攻击的一方也会充满斗志,与其死战到底。”曼达一怔:“这倒是个不错的疫病,如果能用在战场上……”“你想多了,”拉修斯指着两个男人道,“他们根本不会听从命令,只会互相厮杀,哪怕他们是手足兄弟,也会战斗到有一方死去为止,如果这种疫病蔓延开来,一座城市的男人很快会死光,甚至整个王国的男人都无法幸免。”“没那么夸张吧!”曼达神色淡然,最近他看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又是哪位神灵散播的疫病?”拉修斯苦思许久:“唯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阿瑞斯,这很符合阿瑞斯暴虐的性情。”不可能是阿瑞斯,祂彻底陨落了,仅存的一点灵魂都被赫尔墨斯消灭了。男人变得斗志满满,难道是因为雅典娜?毕竟祂也是战神。可雅典娜的生存状况堪忧,基本处在刀架脖子的状态之下,赫尔墨斯严加看管,祂还敢出来搞事情?曼达盯着那两个男人,得先知道他们为什么战斗。这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岁左右,一个四十岁上下,身体都很强壮,曼达摘下了年轻男子的嚼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年轻男子道:“他连妻子都没有,一个人过活,却住着有六间房子的宅院,我有妻子,有四个孩子,却只能挤在一个窝棚里!”曼达解开了中年男人的嚼子,问道:“因为他打你,所以你要还击?”中年人摇头道:“我早就想揍他了,这个蠢小子,一没钱,二没本事,凭什么他有妻子还有孩子!”年轻男子笑道:“那是因为我那东西中用,你两任妻子都跑了,谁不知道你是个废人!”中年男人青筋暴起,突然挣脱了绑绳,一拳打塌了年轻男子的鼻梁,两拳让那年轻男子失去了意识。曼达现在相信鲁智深的存在了,如果让他打了第三拳,这名年轻男子必死无疑,他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拉修斯拦住了。他用技能冰封了中年男人,回身对曼达道:“如果不慎被他误伤,你也会陷入同样的疯狂。”“很有趣的疫病。”曼达并不认为这场疫病能带来严重灾难,仅仅是斗殴而已,而且只能单线传递,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两个人互殴,一个人死掉,另一个人再继续传播,应该不具备大规模扩散的可能。可曼达错了,皮盾城离王都很近,三天后,曼达收到了消息,全城的男子都在互殴,每天有数百人丧生。最糟糕的是,士兵们没法阻止这群男人,否则会和他们一起陷入疯狂。最终还得靠罗玛,因为疫病对女人无效,罗玛组建了一支女子军团,花了两天时间镇压住了皮盾城的暴乱,与此同时,布鲁托也研制出了克制疫病的药物,但药物有着严重的副作用。中年人和年轻人被药物治好之后,改变了对彼此的看法。他们坐在花园里,对过去的日子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中年男人道:“住到我那里吧,别留在窝棚里受苦。”年轻男人摇头道:“我不能抛下孩子,他们太小了。”“一并接过来,你知道我喜欢孩子。”“你知道我家那个女人,她卑鄙愚蠢还蛮不讲理,我怕她会伤害你。”“我不在乎!”中年男人握紧了青年男子的手,“从选择你的那天起,我就愿意背负这一切!”从相杀到相爱,一副药即可。曼达看着布鲁托道:“你到底用了什么药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觉得这和药方无关,”布鲁托看着曼达,“我只是削弱了他们的愤怒,让他们放下彼此的隔阂,内心变得更加诚实。”“有多少人服过药了?”“皮盾城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染上了疫病,有一半吃过药,都变得更加诚实了,还剩下一半……”要么看着他们打到死,要么看着他们白头偕老,皮盾城的女人,被彻底忽视了。这座城市也完蛋了,失去了繁衍生息的可能。神谕戒指亮了,赫尔墨斯终于有了回应。得给祂好好商量一下眼前的状况,一位神灵的恶意或许还能应对,但曼达招架不住众神的围殴。